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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给我就好,乖。”
没有一个男人能把“乖”这个字眼,说得如此令人难以抗拒。这是属于闻时礼的独一份,独一份溺爱。
时盏却始终清醒。
她拨开身前男人,选择自己与温华正面交锋:“闻夫人,你如此费尽心机想要置我于死地,那希望日后你也别怨我歹毒。你不肯放过我,我不怪你,只是你也别怪我。”
“你什么意思?”
温华没听懂,“你说清楚!”
时盏不认为自己的表述有问题,但她还是决定把话挑得更明:“也就是说——等你儿子醒来,得知他拼尽生命也要保护的孩子,突然没了,是什么感觉?”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而至。
落在女人显怀的小肚子上。
其实那时候的时盏根本就不清楚。
闻靳深不顾一切替她挡车的原因,到底是要保护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是要保护她。
还没等任何人给出反应。
急救室两扇冰冷的门缓缓打开,里面走出一位还没摘手术帽的男医生。
闻家人立马涌围过去,七嘴八舌地问。
除开闻时礼,也许他没把自己当闻家人,站在原地没动,眉眼散淡得很。
一下就变得吵闹起来。
闻老爷子重重将手杖撞在地上,发出嘭响:“都给我安静,听医生怎么说。”
医生推推眼镜:“情况不太乐观。”
“不乐观?”
闻老爷子重复这几个字,“具体什么情况。”
医生摘下手术帽,额头沁出一圈细密的冷汗,由此可见手术的难度。医生说:“断五根肋骨,脑震荡造成原发性损伤,肝脏、脾脏、心脏等器官或多或少都有内出血情况,差点就没救过来,至于后续有空多陪患者说说话,醒不来的可能性很大。”
“”
时间仿佛凝结在这一秒。
也不记得有没有人说话,反正是温华悲戚的恸哭声先惊醒众人的。温华语不成句,断断续续地问医生:“我、我儿子、会一辈子植物人吗”
近四小时的抢救,医生早已精疲力竭,叹气说:“所以,我才说有空多陪患者说话。”
这时护士推着担架出来。
时盏的目光落过去,闻靳深躺在上面,额上缠着白纱布,脸上罩着呼吸机,身体其余部分插着好多管子。
唇苍白得,她以为他死了。
他的眉皱得很紧。
注意到这一点的,还有闻雨涵,她哭着说:“哥哥的眉怎么皱这么厉害阿,哥哥是不是疼阿,医生,你有没有用má • zuì阿。”
“麻药肯定用了的,疼也肯定是疼的。”
医生往自己胸口处比划一下,说:“患者断的肋骨靠近心脏,也就胸腔这一块儿,他每一下呼吸都会有拉扯性疼痛,这也没办法,只有慢慢等恢复。”
情况却是不容乐观。
听到医生这么说,闻老爷子陡然大怒,手杖再次重重撞地后,抬起,直指温华:“说!是不是你找人干的!”
温华整个人扶在担架边缘哭,后悔不已。
见状,闻老爷子心中也有答案,咬牙用手杖击在温华脊背:“恣意妄为!”
温华痛得惨叫一声。
将一切尽收眼底的时盏,表情淡淡,她无意参与谁的家事,这一场也不该是她的剧。于是,再度抬脚离开。
电梯还没来,温华冲过来拉住她:“你别走!”
时盏:?
这个动作,过易令人心生厌恶。
在时盏略带考究的目光,看向温华抓自己的那只手,青筋凸出,有中老年妇女独有的老感。她面无表情地看着,说:“闻夫人,您还有事儿?”她又嘲讽地笑了一下,“舍不得我?”
温华用的力气不算小,紧攥着她。
时盏完全转过身子,正对温华。
“到底要怎么样?”
温华死死地盯着她。
“你不能走。”
“理由?给我一个理由。”
温华言语阻塞,时盏听得云里雾里。
倒也听得有七八分明白,妇人零零碎碎地字句拼凑成目的——温华要她留下,想要她陪在闻靳深旁边,多陪他说说话有助于苏醒。
同时要求时盏别打掉孩子,温华在极致悲伤中幡然醒悟,这是他儿子用命护下来的孩子,万一闻靳深再也醒不过来,闻家好歹有个后。
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但时盏并不受用,她越听,脸上讥诮笑意就越浓,颇有种隔岸观火的姿态感。不得不说,时盏很多时候冷漠又残忍。
“这不是你自作自受么,跟我没关系。”
“是是是,全部是我的错。”温华使劲儿点头,“而且你根本没有做错什么,你只不过和我儿子谈恋爱后,意外怀孕。”
时盏哦了一声,说:“所以你找人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