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那男人死去的很长一段的时间里,时盏的个人情况都非常糟糕。严重失眠导致精神衰弱,外加焦虑症经常犯病引起食欲不振等,体重掉到八十斤以下,整个人都瘦得几乎有些脱相。
闻靳深尽量腾时间陪她。
但她的情况不见好转,闻靳深索性暂时将医院交给陈嘉树打理,他选择全身心地陪时盏渡过难关。
白天黑夜,一日三餐。
不厌其烦。
就连时盏自己,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好起来。每每看着闻靳深温和脸孔,她觉得自己还能撑下去。
他待她就像对待小孩一样,细心周到,无微不至。
闻靳深亲自下厨给她做饭,吃的时候更是温声哄她:“多吃一口。”
“......”
“乖,再吃一口。”
张嘴那一刻,眼泪啪嗒啪嗒地往碗里面掉,她红着眼抬头,朝他张开双手。
闻靳深放下碗,凑过来将她抱在怀里:“好了好了。”
在这以前,闻靳深从没想过,自己会这样地去迁就和照顾一个人。
时盏被他抱到床上。
她躺在他怀里,唇脸苍白,脑海里不停地想着孙驰那天带着律师来找她的时候说的话。
“根据闻律师生前遗嘱要求,他名下所有不动产、存款、证券、股票等全部赠予您。”
“恭喜时大作家、时大导演,从今以后前途锦绣,光明如缕,唯一讨厌的养母也被闻律师亲手掐死。”
“......”
字字句句不停地重复在她脑里。
折磨她。
要她生不如死。
闻靳深觉察到她身体变得紧绷起来,便略调整姿势,将她又往怀里带了些:“哪不舒服?”
时盏绷着身体:“没。”
他的手落在她的肩上,摸嶙峋的骨:“慢慢来,我会一直陪着你。从今以后,你都不会一个人的。”
时盏点点头:“我想不明白”
“嗯?”
“他——”她似乎说得有些艰难,手指紧张地抠在掌心里,“他要是活着,成天在我眼前晃,我还是会觉得他讨厌,甚至希望他离得远远的。但我没想过要他死。”
闻靳深安静地听着。
“很多事情,从我看到他的死亡报告那一刻起,就已经变得完全不一样。”时盏说,“我心里只有你,但他义无反顾地保护我,为我付出,为我做过那么那么多,最后又因我而死,哪怕我不爱他我也没办法忘记他,你理解我吗,闻靳深。”
他长长一声叹息。
那是一份,
寻常人难以承认的爱意。
太过沉重。
抱着她的手臂微微收紧,闻靳深在她额角轻轻亲了下,安抚性地开口:“我懂,忘不掉就别忘,别勉强自己。”
时盏声音带着哽咽:“我真的——”
剩下的话还没说完。
就剧烈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