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橘回到桌上,服务员已经将三菜一汤上齐。
她没什么胃口,随意地挑着吃了几口,等江鹤钦回来。
刘振坐在隔壁座,在一群贵公子哥的中央坐着,拘谨奉承,一点都没有先前质问她的气势。
江鹤钦白色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他步调懒懒地回到桌上,坐下后,手一把拍在刘振肩膀上,开京腔喊了声:“哥们儿。”
刘振忙放下筷子,回头:“诶,江少您说。”
“没什么大事儿。”江鹤钦脸上笑意融融,他不轻不重地捏着刘振瘦得不行的肩膀,“男人这么瘦能行吗,多吃点儿阿。”
一开始,刘振还以为江鹤钦在向自己表达友好,他还笑得迎合:“好,好,江少客气。”
直到刘振注意到江鹤钦眼底浮出一抹阴郁,然后朝他笑得依旧温柔,一字一顿地缓缓低声说:“这一桌菜,不吃完的话不准走哦。”
“”
在场都静了几秒。
刘振眼神一滞,再缓缓扫向桌面上基本没怎么动过的菜。二十多个菜,怎么可能吃得很。
刘振为难地说:“江少,这——”
“吃不完?”江鹤钦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慢条斯理地撤走手指,眉眼间温柔得清晰,“那我会生气呢。”
刘振当下噎住,同一桌的人也看出端倪,知道他这是有地方得罪到江鹤钦,于是开口劝:“趁江少笑着和你说话的时候,老实吃吧。”
“”
温橘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先前所有坏情绪一扫而光,甚至连空气都好似变得香甜,其中还混着他身上独有的皮革混木香。
可能人类这种生物生来就容易慕强,尤其女性在面对一个方方面面强大的男性时,更容易沦陷。
有小鹿在心中乱撞。
温橘还没来得及去安抚小鹿,就觉得胳膊上有些痒,还有脖子。
她低头一看,注意到手臂上开始冒出红红的小疙瘩,一个接一个地冒得非常紧密。
温橘心头一骇:“服务员。”
服务员立马过来,温橘指着桌上刚刚她吃过的那盆肉:“那是什么肉?”
“牛肉。”
温橘脑子白了一秒,她牛肉过敏阿!
蹭地一下,温橘从座位上站起来,开始忍不住用手去挠手臂和脖子上的疙瘩。
旁边江鹤钦注意到她的动静,直接起身走到温橘面前:“怎么回事儿?”
“痒。”温橘看一眼桌上的那盆红烧牛肉,“我不能吃牛肉,过敏了。”
江鹤钦眼睑懒懒往下一耷,盯着她胳膊上的红点点,啧了一声:“去医院。”
温橘点点头,拿上自己的包。
江鹤钦毫无避讳,直接拉着她的手往外走,经过隔壁桌的时候,他眯着樱花眼嘱咐:“盯着他吃完。”
其余人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看温橘背影的目光显得格外意味深长。
刘振更是一脸惊呆,他感觉食物已经涌到嗓子眼儿了,但还是只能不停地继续往嘴里塞吃的。
他想不明白,相亲对象和江少爷什么关系?!
-
江鹤钦亲自送温橘去医院。
在车上的时候,温橘不停用手去挠胳膊,旁边的他伸出一只手来握住她:“别挠,挠破了怎么办,听话。”
“”温橘苦着脸,“真的好痒阿。”
江鹤钦单手利落地打着方向盘:“忍忍,我开快点儿。”
温橘只能说:“好吧。”
他的手没有收回去,一直握着她的手腕防止她乱挠。
温橘强忍着不去挠,低头细细打量他握住自己的那手,骨节修长分明,皮肤很白,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
并且,一看就知道是一双养尊处优金贵到不行的手。
一般来说,这样的手只适合弹钢琴。
温橘看了会儿,打破沉默:“你会弹钢琴吗?”
正好在红绿灯间隙,江鹤钦扭头饶有兴致地打量她:“怎么,想看哥哥弹钢琴?”
温橘被问得哑口,几秒后轻声说:“也不是。”
“不是?”江鹤钦微微挑眉,手指暧昧地摩挲着她的腕骨,“不想看哥哥弹钢琴?”
温橘只能更轻地说了个想,耳根就红了。
红灯跳到绿灯。
江鹤钦松刹车启动车辆,收回视线看向前方:“那哥哥不会弹钢琴怎么办?”
温橘没想过这一点:“不会也没关系,我不会因此嫌弃你。”
“”
江鹤钦:?
男人低低徐徐地笑了声:“可是哥哥会拉小提琴,改天给你拉小提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