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爸很晚才回到家,吃了妻子为他留的晚饭后,夫妻俩洗漱一番回到卧室,不免谈起最近厂子遇到的问题。
“厂子本来效益就不太好了,现在再加上非典影响,只怕是……”钱爸说着语气沉重。
钱妈点着头接道,“上个月的工资还欠着没发,不知道这个月会不会补上,我看厂子是快要不行了,到时咱们可咋办,得赶紧想个章程出来。”
作为靠着厂子吃饭的人家,说到这个事情,难免更多几分前路不明的迷茫和忧虑。
说起来前些年那时候,他们家还是备受众人羡慕的双职工家庭,夫妻俩每月的收入裹住一家吃喝完全足够,精打细算点还能小攒一笔。
只是没想到风光了没多少年,形势就全变了。
现在当工人不再是最佳的选择,厂子也在大家的猝不及防下渐渐走向末路。
眼看着即便天天加班加点也快养不起一厂子的职工了,裁员或者提前休退一些人是迟早的事,而留下的那些估计也不会拿到多高的工资待遇。
现在市场上通货膨胀,钱越来不值钱,那点工资能干啥呢,养活一家老小都不成事儿。
钱爸钱妈说着这些事情,夫妻俩商量着已是开始考虑起他们家的后路,不能再单单指望厂子那边,以免到时候真出了事,他们家没个承担的能力。
钱宝宝在门外听到这里,稍后悄悄去上了厕所回来,想了想继续睡觉。
等到第二天的早饭桌上,钱爸钱妈面对着自家女儿照常是一副笑脸的模样,一点都看不出来昨晚夫妻俩在房间里说那些事时的愁容满面。
早饭吃到一半,钱宝宝突然开口,“爸,妈,昨天我跟着同学去他家玩,路上捡了个东西,好像是宝贝唉。”
钱爸钱妈以为女儿只是捡了个好玩的东西,看女儿高兴的样子于是就捧场地问是啥宝贝,拿出来让爸妈瞧瞧。
钱宝宝立马跑回屋抱着书包出来,从里面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只小玩意。
“这是啥,砚台?”钱爸瞅了两眼猜到。
钱妈倒是觉得像是路边谁家扔掉的土铁疙瘩,毕竟早些年那时候大炼钢铁什么的,这东西残留的可不少,不定那个地方就遗漏了一块两块的,被女儿发现扒拉出来,当成宝贝拿回家来了。
钱宝宝却故作执拗道,“肯定是宝贝,老师说盖了红章的都是宝贝,这个上面也有,虽然红章小了点。”她一边说一边指着手上那块像铁又像是石头的灰扑扑丑东西露出的干净一角说道。
钱爸眼睛尖,经过女儿那么一指,果然看见了‘土铁疙瘩’上一角细腻的青色,以及青色上显露出的小红点。
“宝儿她妈,我记得家里有支放大镜的吧,找出来看看。”钱爸来了兴趣,当即放下碗说。
钱妈起身去拿,嘴里说道,“你们父女俩就折腾吧,吃饭都不老实,要真是宝贝早被人发现捡走了,还能轮到咱家宝宝一个小孩子不成。”
“哎,那可不一定,万一是合该咱们宝儿的福气呢。”钱爸乐呵呵地说。
即便不是,陪着女儿玩一会儿又咋地了。
放大镜很快被钱妈找来,钱爸接过去和自家女儿凑到一起,脑袋对脑袋地用放大镜将那个小红点放大一瞧,果真如钱宝宝所说的那样是个小红章,刻的十分精巧,貌似有点年代。
钱爸仔仔细细看过一遍,然后又将整个‘土铁疙瘩’翻转着瞧了瞧,心说可能还真是个宝贝嘞。
“不会吧?”钱妈瞧见丈夫神色不对,也猛不地想到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