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事情,可真是太大了。
大家一个个都顾不得做饭了,全都围在院子里,白家父子在医院还没有回来,不过想也知道,就算是他们处理好了伤口,也不可能被放回来的。
这事儿可不算是什么小事儿了,又是被抓到了个当场,厂子里可不能当做没事儿发生。
白家父子没回来。周群夫妻就是焦点了。不过很显然,周群也不怎么想聊这样的话题,他的脸色十分阴沉,就连对着自己老娘周大妈,也带着几分难以言说的怨怼。
不过这个时候大家还是有几分理解周群的,毕竟周大妈做事儿太不地道了,这脑子就跟窜了烟一样有毛病,外人还没往她儿媳妇儿身上泼脏水呢,她自己都是立刻就泼上了,生怕姜芦太干净。
哪里有这样的自家人。
“周群啊,那白奋斗那事儿,怎么说呢?厂里要怎么处理?”
“对啊,他跟白老头的工作,还能保住吗?”
“别说什么工作不工作多了,他们是不是得去蹲笆篱子啊?”
“或许是吃花生米?”
大家都小心翼翼的询问,在这些人里面面色最差的不是受伤的周群夫妻,也不是刚才被儿子骂了的周大妈,而是苏大妈。苏大妈是最着急的,也是最打心眼儿里关心白家父子的。
当然也不是真心,而是跟她的好儿媳妇一样,担心这个饭票废了。
如果真是有个什么,他们家受到的影响是最大的,所以她也担心极了,死死的盯住了周群夫妻,想知道一个结果。
周群冷静一下,说:“我也不知道,还在调查。”
他声音十分的刻板,但是却也带着怨怼:“这种人,不死不足以平民愤。”
大家滋了一声,都感叹他的凶狠。
不过将心比心,换了其他人,恐怕也是一样的愤怒。
赵桂花站在人群里,难得的跟周群竟然同一个看法了,她开了口,说:“干坏事儿之前就该想想结果是什么,如果不是被人拆穿,那么现在受苦的可不是他,所以现在他得到什么结果都是应该的。”
这话一出,周大妈都诧异的看着赵桂花,不敢相信赵桂花是站在他们的立场说话。
但是再一想,赵桂花在很多大是大非的事情上还是很公道的,周大妈就点头说:“你这话说的不错,这白家两父子干这个缺德的事儿,他们死一万次都不足惜。”
“大家都是邻居,何必闹成这样啊,保不齐其中有误会呢?”
“呦,这是心疼你的姘头了吧?你不要脸,我们还要呢,什么误会,我看一点误会也没有。”周大妈冷嘲热讽:“还误会?说出去你相信吗?就这样的人在这里住着,我们所有人都胆战心惊。”
“那倒是,我家媳妇儿也水灵着。”后院隋家的大婶子也不怎么愉快,这白家父子这个行为,实在是让人放心不下来。要说他们院子不知道是不是风水不好。
这前一段儿周群爆出对老娘们下手,这转头儿白奋斗就想对这些大嫂子下手,真是想一想就让人心里发颤。
“王大妈,你是管院儿,这个事儿你的去跟街道说一说,可不能让这人继续住在院子里了,不然往后这些小媳妇儿还怎么进进出出的?他家就在门口呢,这想一想都觉得害怕。”
隋家婶子这么一说,大家纷纷点头,相当赞同,赵桂花也点头:“就是,我家还两个小媳妇儿呢,反正我们是不放心这么个玩意儿。”
王大妈:“行,这个事儿我会给街道反应的,不过也得看厂子里是怎么处理,咱们这一片儿都是厂子里分的住房,厂子里肯定是要有个说法,街道才能动作的。”
“这个道理我们懂,反正我可不想事情这么算了,不然这见天儿的多吓人啊。”赵桂花也不客气。
这么多年的老邻居,说算计人就算计人,那么也别说他们不顾及什么情面,可没什么情面可讲。
“桂花说得对。”
周大妈因为大家都算是支援,立刻又支棱起来,说:“对,赶走他们,把他们两父子赶走。”
王大妈安抚大家的情绪,说:“这件事儿我会跟进的,大家放心就是了。”
“王大妈这事儿可麻烦你了。”
“对啊,我们真是不容易的。”
“大家怎么都在院子里?”大家正群情激昂呢,就看王香秀回来了,她脚上包着绷带,一走一瘸的。苏大妈赶紧上前:“秀儿你这是怎么了?”
她赶紧问:“你脚怎么受伤了?是机器砸的吗?还是怎么了?妈知道你这人干活儿用心,但是也得鼓着自己的安全啊。”
王香秀虚弱的笑了笑,说:“妈,你扶我回家吧。”
她实在是太彷徨了,根本没有心情想别的。
苏大妈:“行,咱回家。”
周大妈在一旁冷笑,嘲弄说:“这是相好的出事儿了心慌意乱啊。”
王香秀没接话,婆媳两个很快的回家。
王大妈看了微微摇头,她大概也晓得为什么王香秀这么失魂落魄,其实其他人大概也是晓得的。原本以为是自己的男人,没想到看上了别人,这是个人都有点落寞吧。
不过吧,王大妈也好心的提醒大家:“昨晚一场大雨,今天路不好走,你们一个个的走到小路的时候注意点脚下,别崴了脚。巷子里头的于小子就扭伤了脚。今天一大早出来肿的像是猪蹄子,去医院了。”
“他那是遭报应了吧,整天跟着打砸这家,打砸那家的,老天有眼就该有点报应了。”不知道是谁小声嘀咕了一句。
王大妈咳嗽了一声,装没听见,说:“散了散了,天色不早了,赶紧回家吃饭吧。”
这天都黑下来了,他们院子竟然一家开火的都没有,都聚集在院子里呢。
赵桂花一家人也回家,这个季节就不像是冬天菜色那么少了,蔬菜的品种还是很多的。梁美芬洗了一把韭菜,赵桂花吩咐:“打一个鸡蛋放进去炒。”
梁美芬眼睛一亮,赶紧说:“好。”
赵桂花正在和面,打算做二合面饼子,婆媳两个忙活,赵桂花问起来:“他们说的那个于小子,是哪个啊?”
梁美芬嫌弃的说:“还能是哪个,就是咱们这条箱子最里头那个于家。缺德冒烟儿的玩意儿,真是够呛。”梁美芬嫌弃的呸了一口,说:“那就是个丧良心的,抢了他家姐的工作,还把他家姐逼得下乡了,您不记得啦?去年的事儿,您还说他出门不让车撞死都是老天没开眼。”
赵桂花嘴角抽了抽,额了一声……
你说这话的时候,怎么不考虑一下你自己啊。
你还不是把工作让给你弟弟了?说别人倒是义愤填膺的。
梁美芬看到赵桂花明显的表情,小声解释:“那他这逼着姐姐下乡,搅合姐姐的婚事,可过分多了……”
赵桂花点点头,没在这上头纠缠,琢磨起这个于小子。
虽说,这事儿是去年的,但是吧……
去年是不假,但是她已经过了一辈子啊,不过这要是这么说起来,她倒是对着人有点印象了。要说起来,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这个人也算是他们这条街出来最早的有钱人了,这货为了不下乡,抢了自己姐姐的工作。而因为他家已经报了下乡的名额,是一定要有人去的,这个小子逼着他姐姐替他下乡。他姐姐已经准备结婚了,生生因为这件事儿跟恋人断了联系。一个年轻的姑娘,孤身一个人去了偏远的山区下乡,最终嫁在了农村。因为不舍得孩子,就连回城大潮开始,也没舍得离婚抓住这个机会。
他倒好,拿到他姐姐的工作也并没有好好上班,反而是响应了时代的大浪潮,整天跟着一群人带着红袖箍打砸,稍微成分有点问题的,他们都不放过。甚至没有问题还要制造问题,去折腾人。
这种阴险小人,这些年蹦跶的可欢了。
就几年后一切都过去了,他也只是被厂子开除,并没有受到什么惩罚。不过这老小子倒是趁着东风开始练摊儿了,纠结了一批当年的好兄弟,仍是活跃在大街小巷。
先是卖服装,紧跟着是搞盗版磁带。
再后来,找了关系去山西搞黑煤窑,还骗了不少人去挖煤。
他本钱足,一开始就干的猛,倒是让他发家了,算是这条街最早发家的。不过别看他是最早发家的,也是有钱人了,但是他家的亲戚朋友可没沾上一点光。
且不说其他人,就那个替他下乡的姐姐,他都是一点情谊也没有。就这么号人,八十年代末就开上小汽车的,可见富裕。可是他那替他下乡的姐姐上门借钱给儿子看病,区区二百块都不肯借。
那个时候可不是现在一个月挣二三十块钱,二百也就普通职工一个月的工资。他在外头领着狐朋狗友下个馆子都不够。可是他仍是不借钱。他九十年代就发的更厉害了,不过甭管他多有钱,他老爹老娘兄弟几个还都住在这个胡同。
别说钱,就连一头蒜都看不见。
他的几个哥哥更是说,这小子就连给爹妈养老都不出钱,就是这么毒!据说,也甭据说了,就他几个哥哥说的,他们家条件很一般,于小子之所以能够一开始就窜的高,有本钱,靠的可都是这几年的“积极”。
许多人只看到这些年打砸了不少东西,但是却没有看到,这对有些人来说也是一门赚钱的生意。就算是再无知,有些东西是好东西,这总是能看得出来的。
也许是有一些人是真的被忽悠的上头,纯粹是因为立场而跳的欢。
但是也有一些人就是像于小子这样的,从中看到了“机会”,不仅蹦跶的欢,还顺手牵羊的厉害。或许他们不认识什么古董,会砸掉古董瓶子,但是一些金银珠宝,是个人都知道是好东西。
只要有机会,大胆又贪心的人怎么可能不心动。
而这样的人现在并不是一个半个的,其实也不少的。
就像是之前明美在公交车上遇到的那个人,那个人也是一样的情况。顶着一个这个进步的身份,从中捞钱。不过那人蠢了点,拿了所有金条,这不是擎等着出事儿。
再加上连个介绍信都没有就要千里迢迢的往港城跑,这纯属是脑子不够用。
像是于小子这样的,并不会像这位蠢货这样一下子贪一大笔,反而是细水长流,倒是一直都稳得很,没有被发现。他们这些街坊邻居这么久了,也是完全不晓得的,如果不是十来年后他突然拿出大笔的钱做生意,谁晓得他还是那么有钱的人呢。
他家几辈子都是贫农,现在都过的紧紧巴巴的,要说是祖上传下来的,真是狗都不信。
那这么看,昨天晚上他藏起来的东西,就很有问题了。
是的,赵桂花之所以把心思放在这个人身上,就是断定昨天藏东西的人应该是他。他昨天从梁上往下跳的时候扭到脚了,往回走的时候都一瘸一拐的,赵桂花当时瞄了一眼,他也确实是往最里头走。那么这么看,昨天晚上那个人应该就是他。
而如果要说这个人是他,赵桂花倒是一下子就了然这人为什么给东xī • zàng到外面了,他家一共三间房,但是住了满满一大家子。他兄弟姐妹多,他们又都成婚了,家里大大小小足有二十多号人。
他如果不敢给东西放在家里,也是正常的。
这人,藏的是什么?
“妈,妈,你怎么呆住了?”
赵桂花回过神,说:“没事。”
她开始烧火,虎头一次次的跑过来探头看,说:“奶,饭还没好吗?”
他都饿啦。
赵桂花:“快了。”
梁美芬叹息着说:“于小子他姐姐,那可真可怜,她对象还是个工人呢。这下子她去陕北下乡,人家男方家里是怎么都不能同意的。现在都再娶了。我听说,于小子还打着要为他姐姐讨说法的名声上门要了一笔赔偿,想也知道,这个钱没给他姐姐。真是人被他逼走了,还要榨干她身上最后一分价值。”
梁美芬也是一个重男轻女的扶弟魔,但是她还算是有点底线,做不到全部奉献,如果拿丈夫儿女比的话,她这天平,多少还是往丈夫儿女身上重一点。
别说让工作的事儿,让工作,那她是想占三房的便宜。
要是单纯的拿婚姻丈夫孩子和弟弟比,她肯定还是更重视前者的。
“你说这种人怎么就没有报应呢。”
赵桂花呵呵一声,心道:还真没有。
别说是于小子,就说周群,上辈子也算是一个缺德冒烟的了,有报应吗?最后也是没有的,就连周大妈这种缺德的老太太都没有什么报应。
还有苏家两婆媳,虽说是为了生活,但是他们做的也不是什么体面的事儿,还不是一样没有的?有时候啊,真的指望天降惩罚,那咋可能啊。
不过他们院子里这种缺德小人跟于小子比,又是小巫见大巫了。
她记得这人后来去山西跟人合伙搞黑煤窑,赚了不少钱,害了不少人,最后出了大事儿,他还跑路了。这个人,顶顶不是个好东西了。
“行了,你也别说他们了,这种人咱们离得远一点,他对自己亲人都能下狠手,就更不要说其他人了。”
梁美芬:“我晓得了。”
今天的晚饭,他们家吃的多少有点心不在焉。庄老蔫儿他们想的是白奋斗的事儿,但是赵桂花想的倒是于小子。
准确说,是于小子那个包袱。
赵桂花就在“去拿”与“不去拿”之间徘徊,疯狂的徘徊。
其实她心里是明白的,如果这个真是于小子平时抄家收集到的好东西,那么她就算是拿到了也不能用的,也只能藏着。而藏着好东西,多少是要承担一点风险的。
可是如果说不拿走,她心里还挺不甘心的。
于小子的东西本来就不是好来的,她无非就是黑吃黑,这人这么缺德,让他损失一点,到时候他起家时候的本钱就少一点,也算是削弱这人的力量了。
赵桂花觉得,她脑子里的小恶魔在不断敲击她的脑袋。
吧嗒吧嗒,一下又一下的,不断的催促她做出一个决定。
是的,她必须尽快做出决定,慢一点,如果于小子把东西转移了呢。
赵桂花从不觉得那是于小子选择的地方,没人敢把那么重要的好东西放在外面公共的地方,她觉得,哪里十有bā • jiǔ是一个中转站。于小子肯定是要把东西再拿走的。
她能把握的,可能也就是他扭伤脚这几天了。
赵桂花揉了揉太阳穴。
“老伴儿,你怎么了?”庄老蔫儿担心的问了起来。
赵桂花:“我想大事儿呢。”
庄老蔫儿以为她说的是白奋斗的事儿,他低声:“这瘪犊子就缺德吧,落不下个好。”
其实这件事儿,庄老蔫儿是有些伤心的,他自认为跟白老头关系不错,他们院子里几个老头儿,早些年就去了两个了,剩下的比较年纪相仿的也就是他、李厨子还有白老头。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白老头竟然用这么恶毒的手段陷害他的儿子,如果不是他家老太婆机警,现在怕是就要吃了大亏了。所以他心里相当的埋怨,几十年了啊,竟然这样么。
没有一点情谊。
他也跟着叹了一口气。
梁美芬看着公婆的表情都不是很好,低头不敢言语,就连虎头和小燕子会察言观色的小孩儿都不敢言语了,乖乖吃饭饭。
庄志远:“爸妈,你们也别太生气,你们跟傻子生气,气坏了自己多不值当,白奋斗是个什么玩意儿你们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大家犯不上跟他们家两个脑子有病的一般计较。”
“知道,吃饭。”
“咚咚。”
敲门声响起,赵桂花问:“谁啊。”
过来敲门的竟然是苏大妈,苏大妈露出一抹柔弱的笑容,说:“还在吃饭呢?”
赵桂花:“有事儿?”
苏大妈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二合面的饼子,菠菜粉条汤,还有一个韭菜炒蛋。
她心里骂了一句不会过日子,什么日子啊,炒韭菜还放鸡蛋,真是浪费。鸡蛋那好东西,哪里是这么吃的?她心里嫉妒,面上却说:“我有点事儿想跟你商量一下。”
赵桂花:“跟我商量?什么事儿啊?”
苏大妈:“进去说吧。”
她主动进了门,赵桂花挑挑眉,说:“你说吧。”
苏大妈眼看这家人客气都不客气一下,心里更是不虞,这个时候就该问问她吃没吃啊。这赵桂花自从新媳妇儿进门,真是越发的抠门了。
她压着不愉快,说:“我过来,主要还是为了白家的事儿……”
还没说个一二三,就被赵桂花打断,她说:“白家的事儿,你别来跟我说。这样的事儿,你不是该去找周家吗?他家的事儿来我家商量什么?”
苏大妈噎了一下,随即说:“大家都是邻居……”
“你可别说这种话,我们可不想有这种邻居,你说这都什么事儿啊,以后人家说起我们四十四号院儿,该怎么说我们啊,我想想都觉得丢人,反正他家的事儿,你别来跟我说。我也不想听,如果说是要投票把他们赶走,我是肯定要参加的。如果是别的,你还是回去吧。”
赵桂花冷言冷语,苏大妈红了眼,说:“这哪里就至于这样了?”
她红了眼眶:“白家两父子是多好的人啊,他们就是有点爱开玩笑,但是人不坏的。”
“对你们家是不坏,我说苏大姐,你就别在我们家演了,谁不晓得你们两家关系不一般啊。你愿意为他们奔走是你的事儿,但是想让我们掺和进来,你就别想了。你拿谁当枪使呢。”
“我没有。”
“去去去,我们家还要吃饭呢,你要是就想坐下唠嗑,我不介意;但是你要是想说白家的事儿,我是一点也不想听的,你出去从外面给我把门带上,行不?”
“你……”她咬着唇,眼看赵桂花不搭理她,庄家其他人也不搭理她,心情一下子就滴落下来,说:“你们怎么就不能顾及一点邻里之情呢?大家明明都相处的很好啊。”
有一种人,就是这样的厚脸皮,你都拆穿她,她仍是能根据自己的戏码演下去,并且楚楚可怜。她也不看赵桂花了,看向了庄老蔫儿,说:“老庄大哥,你跟老白大哥可是好兄弟啊。这个时候咋能不管?
赵桂花直接起身,撸袖子,说:“你用我推你出去不?”
苏大妈不可置信的看着赵桂花,不敢相信这老娘们怎么这么野蛮,赵桂花二话不说。直接给人推出去,说:“苏大姐你赶紧回家吧,别出来为你相好的奔走了,这事儿跟我们家没关系,我们没兴趣。”
她真是动作麻溜儿,一推,一关,咣当。
门关上了。
苏大妈咬着唇,抹了一把眼泪,只感叹人间无情。
不过她是不能不管老白父子的,这可是他们家最重要的饭票,她心里埋怨着大家的无情,但是同时又埋怨着老白父子两个不着调,好端端的,他们故意折腾姜芦干什么。
虽说有些不好的传言,但是该说不说,苏大妈婆媳两个还是相信白家父子不是真的想对姜芦做什么的。毕竟他们都是有贼心没贼胆的人,但凡是换个人,为自家花了这么多钱,这些年早就下手了。可是苏大妈跟老白可还是清清白白,王香秀跟白奋斗也是清清白白。所以赵桂花觉得他们根本就没有那个胆子。
如果是故意气一气周群,倒是有可能的。
要说他们要对女同志图谋不轨,那她绝不会相信。
不过就算他们是真的图谋不轨,他们婆媳两个也是要相信白家人的,毕竟这可是实实在在的饭票啊。
苏大妈又去了后院儿,梁美芬有点不懂,说:“妈,这明明是周家的事儿,她怎么偏要绕过周家找其他人家啊?”
就不怎么能看得懂。
赵桂花:“她是想联合所有人家,一起给周家施压,如果周群和姜芦坚称这是开玩笑,是个大误会,那么厂子还会追究吗?你以为苏大妈是个傻的?她精明的不得了,她这是一下子就看透事情的关键所在了。”
“可是,可是她直接求周家不是也一样吗?”
“她有什么分量,自己一个人去求周家?周家会听她的吗?她真是要联合群众的力量。”
梁美芬撇嘴:“谁要管他们。”
赵桂花挑眉:“你可别看不起他,她这个人很会卖惨的,说不定就有人听了她的话,被她说动了。也就是我这样老早就知道她是什么人的才不会中计,但凡是换一个你看看,不说别人,就说你,她要是反复跟你哭,讲什么邻里之情。说得多了,保不齐你都得被忽悠住。”
梁美芬:“那不能。”
赵桂花:“呵呵。”
你当你上辈子被忽悠的还少?
这辈子她一早就话里话外,若有似无的表现出了对他们家的不喜,所以梁美芬也没敢太过接触了。这要是跟上辈子一样,她不上班跟那家人接触多了,被忽悠的可真是不少。
苏大妈这人最是善于利用可怜又善良的嘴脸获得人家的同情心与信任。后期赵桂花琢磨过,他家好多次的家庭闹剧,都有苏大妈在其中挑拨。
就烦死个人。
赵桂花:“梁美芬。”
梁美芬一愣,抬头看向了婆婆。
赵桂花分外的认真:“你给我离那两婆媳远一点,但凡是让我知道你跟他们黏糊在一起,看我怎么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