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顾淑妃出宫去了康宁公主府。
朱启珏昨夜在宫中当值,未曾回府。也存着给康宁公主一个惊喜的心思,并未令人送信回来。
康宁公主果然惊喜不已,快步上前握住顾淑妃的手:“母妃,你怎么忽然来了?怎么也不事先让人送个信来。”
顾淑妃反手握住女儿的手,笑盈盈地说道:“你有了身孕,这等喜事,也不早些向宫中报喜。昨日我问了驸马,才知道此事。皇后娘娘特意恩准我出宫来看你。”
说着,笑叹一声:“我十六岁时进宫,这十几年来,从未出过宫。今日托了你的福,倒是得以出宫了。”
其实,从宫门处到康宁公主府,不过是一炷香的路程。就这不算长的一段路,也令顾淑妃感慨万千唏嘘不已。
康宁公主见了亲娘,满心欢喜,悄声笑道:“母后心地宽厚仁慈,待我们母女都是极好的。”
顾淑妃笑着点点头,低声叮嘱:“康宁,你现在是有双身子的人了,凡事都以肚中的孩子为重。宫里的事,你别掺和,好好养胎便是。”
宫里看似平静,实则波涛暗涌。
宣和帝龙体衰败,不知能熬到哪一天闭眼。一旦宣和帝驾崩,体弱的裴皇后和年少的太子也就失了倚仗。到那时候,不知宫里会闹出多少fēng • bō来……
顾淑妃素来谨慎小心。不过,这两年她代皇后掌管宫务,处处以裴皇后马首是瞻,算是裴皇后这一边的人。宫中若有fēng • bō,她也难免被卷入其中。
每当顾淑妃想到这些,都有战战兢兢之感。她最大的愿望便是康宁公主平安无事,别被卷入浑水里来。
康宁公主乖乖应下。
母女两个多日未见,今日一见,几乎有说不完的话。
顾淑妃仔细询问了康宁公主的身体情形,当她知晓程锦容每隔五日来为康宁公主诊一回平安脉时,顿时舒展眉头,笑了起来:“这可太好了。程太医医术超卓,有她为你安胎,我也能放心了。”
康宁公主笑着说道:“母妃说的是。一见程太医,我就觉得心里格外踏实。”
顿了顿,又悄声问道:“母妃,父皇病得这么重,为何不宣召程太医进宫看诊?”
放着医术高明的神医不用,怎么想都不太对劲。
顾淑妃眸光微闪,压低了声音:“此事我也觉得有些蹊跷。想来,和皇后娘娘有些关系。这其中的事,我们不明白,也不必明白。康宁,记住我的话。不该知道的,别去打听。诸事小心,方能保得自己平安。”
康宁公主自小听惯了这样的警告,继续乖乖点头。
顾淑妃顿了片刻,又笑道:“不过,你可以安心和程太医来往。有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在,太医们倒霉也波及不到程太医。”
康宁公主也笑了起来:“母妃说的是。”
……
又过两日,程锦容再一次来了公主府。
朱启瑄和周氏也在康宁公主府。
这当然不是凑巧。程锦容反正要来公主府,再多两个孕妇也无妨,一并诊脉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朱启瑄和周氏接了口信,心里颇是高兴。她们两个同一个月里有的身孕,现在正好都满三个月,坐着马车出门也无妨。
众人见面,自有一番热闹欢喜不提。
朱启瑄心直口快,笑着问道:“表嫂,你只给我和周姐姐送了口信么?裴绣怎么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