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两人说了什么,别人不得而知。
朱启瑄和程锦容坐在一处吃午饭。
医馆里的午饭惯常是四菜一汤,两荤两素。朱启瑄连着吃了两碗,填饱了肚子之后,满足地轻叹一声:“好久没吃这么多肉了。”
程锦容听得又好笑,又有些心酸。
金娇玉贵的侯府贵女,一夕之间跌落尘泥。亏得朱启瑄心性坚韧乐观,这么苦的日子也熬了过来。
朱启瑄一看程锦容的面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朱启瑄低声说道:“表嫂,我日子是过得苦。可清淮对我好,儿子们孝顺听话,我心里一点都不苦。”
程锦容笑着伸手,轻轻抚了抚朱启瑄略见苍老憔悴的脸孔:“我给你开些调理身体的药方,你喝一段时日。放宽心,好吃好睡地,不出两个月,保准将你养得白白胖胖油光水滑。”
朱启瑄扑哧一身乐了:“听着怎么像养小猪似的。”
程锦容莞尔一笑:“没错!”
两人对视而笑。
晋宁侯夫人如今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只能躺在床榻上等人伺候。纵是再厉害,又能厉害到哪儿去?
程锦容低声道:“你说话可得悠着点儿。你婆婆这等病症,不宜情绪过激枉动心火。你稍微收拾几句无妨,别太过火了。”
朱启瑄点点头。
她再不喜欢这个恶婆婆,看着丈夫儿子的颜面上,也得容忍一二。
……
转眼间,就是两个月。
这两个月里,躺在床榻上的晋宁侯夫人病症略有了些起色。勉强能被扶起,在床榻上小坐片刻,张口也能说一两句话。
往日她骂人麻溜,连着骂半个时辰不带气喘胸闷的。可现在,她瞪着儿媳半天,也就挤出一句:“笨手笨脚的东西!”
说话断断续续,十分缓慢。
骂人没半点力度,倒显得有几分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