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川光前一晚刚刚执行完任务回到安全屋稍作休整,第二天清晨起床准备好早餐以后,便愉快地准时敲响了住在对门的上司家的房门。
面前的房门被打开的瞬间,绿川光看着映入眼帘的拥有着一头金色长发的男人,灿烂的笑容骤然一僵。
两个男人面无表情地对视了几秒。
“滚。”站在门内的人率先打破了寂静,缓缓吐出一个字,又用力摔上了房门。
绿川光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他看着那扇被关得严丝合缝的门,总觉得这个场景好像有点儿熟悉。
——为什么琴酒一大早会出现在清酒的安全屋里?!
清水清听到外面传来的声响,挣扎着坐起来,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地问道:
“是绿川来了吗?”
见对方不应声,他本能地以为是猜错了,便又推翻先前的猜测继续道:“原来是安室啊。”
琴酒冷笑一声。
清水清猛地地打了个激灵,骤然从清晨苏醒的模糊意识中清醒过来,抬起头飞快地瞄了一眼琴酒的脸色,视线触及站在床边的那人阴翳的神情,干笑了两声希望能以此缓解尴尬的氛围。
“不是,你听我说,他们也不太常来来着……”清水清极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能够再诚恳几分,真诚道:“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闭嘴。”琴酒面无表情地伸出手,将坐着的人重新按回床上躺好,冷酷地吐出几个字:“睡你的觉。”
清水清的脑袋猝不及防地被一个温暖干燥的手掌按着脸压进柔软的枕头里,略懵,但是对方动作收了力气并没带来什么不适感,他一边暗自庆幸这个危机大概是解除了,还好这个事情被顺利糊弄过去,一边干脆翻了个身调整姿势把自己卷在被子里,陷入深思——
明明是琴酒单方面地向我表达了某些出格的感情吧,为什么现在需要小心翼翼的人反而是我?!
琴酒不久后便离开了,什么多余的话都没说,只是在走之前轻轻敲了敲卧室的门。
清水清在半睡半醒中尽力地举起手臂摆了摆,向对方表示再见。
他隐约间觉得是自己看错了,因为当他努力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他的视线似乎模糊地捕捉到了他那个阴晴不定的老下属嘴角一闪而过的弧度,但还来不及细想便再度沉入梦乡。
做梦的吧,那可是他养了好几年的琴酒,琴酒怎么可能会露出那种就像正常人一样的笑容,他在睡醒后迷迷糊糊地想着。
琴酒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都没有再回到过这栋安全屋,不愧对那个新一代劳模的名号,大概又是去出什么任务去了。
清水清对此也不大在意,毕竟琴酒现在走的每一条路都是他曾走过的,能教给琴酒的东西他绝对没有丝毫保留,该提点的也都已经提点过了,琴酒只需要按着自己的想法继续走下去,其他事情他无需干涉。
从琴酒搬离这栋安全屋的第一天起,在清水清眼里,他从训练营领回来的那个少年便足矣独当一面了。
只是他没想过,琴酒在未来的某一天,竟然会选择回来。
他把琴酒曾经住过的那个房间打扫了出来,既然答应了对方回来住的请求,无论当时是出于一时冲动还是本心所指,总之这件事已经尘埃落定,结果是不会再发生什么改变了。
反正琴酒很忙,身为一个恨不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在出任务的优秀员工,搬过来以后到底真能住几天谁也说不准,一周或者一个月才能回来一次也不一定。
最近的这几天他也没太闲着,挑挑拣拣地找了个目标地点不算太远的任务做做,就当作是给自己活动活动筋骨了。
他需要保持一定的任务频率,不必太过频繁,只需要让boss知道他这把旧刀还没有太钝,顺便再提醒一下那些人,清酒还没死,别随随便便乱动他的下属试图挑战他的底线。
其间绿川光和安室透都分别来拜访过几次,有时候是为了做任务后的述职,有时候只是单纯地邀请他一同吃饭,不过每天要睡到上午才舍得起床的上司十分欣慰地发现,他这两个热心的下属不知为何再也没有在早上跑来敲响他的房门邀请他去吃早餐了。
可喜可贺,原因不重要,总之事情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就好!
清水清能看得到那两个年轻人正极速成长,他思索着时间应该快到了。
——他们被授予代号的时间,也该来了。
*
傍晚,安室透结束一天的奔波,带着一身疲惫回到了安全屋。
绿川光听到声响从厨房探出头,“先休息一下,晚饭快准备好了。”
安室透一边在玄关处换鞋,一边应道:“辛苦了!”
“要我去叫清酒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