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这个狗娘养的!我当年看着她就不像个好东西!你看看,你看看,果然出事了吧!”钱氏听柳氏说完,格外激动的拍着手说,“看着她不多言不多语的,那小眼吧唧滴溜溜的转,一看就不是个消停人!我到现在都记得她那张脸!”
“行了行了,你先别忙着骂她,孩子的伤怎么样了?我之前只听他们说二喜受了伤,怎么三喜也伤了呢?”马味拦住钱氏,追问左严承道。
“那时候我们也不知道,这也是后来才发现的。”左严承说,“那三喜的伤我看了都受不了,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下得去手呢?”
“是啊,而且伤也没处理,孩子后背都看不了了。”柳氏也皱眉道。
“不行!我得去找他们算账去,这孩子是他老赵家的没错,那也是咱老马家姑娘的孩子不是?没他们这样的人!我还不信治不了他们了。”钱氏义愤填膺的说着,二喜听了她的话,忍不住抬头看了她一眼。
柳氏连忙伸手按住钱氏,说:“现在算不算账不重要,重要的是两个孩子。”
左严承点了点头应声道:“是啊,你去问了,他们也不会承认,不是说磕了就是碰了,纠缠这个没必要。只要两个孩子以后好好的也就罢了。”
左严承说完,钱氏气哄哄的坐了下来,看了看马味,没说话。
“里尹大人说的是,孩子,孩子我们这就带回去了。”马味沉声道。
钱氏闻言猛地抬头看了马味一眼,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看了二喜一眼,还是没说话。
“你这么说我们就放心了,现在年头不好,大家都艰难,其实我们开始也担心你们愿不愿意把两个孩子带回去。”左严承笑了笑说道。
“大人您看您这话说的,再艰难,那也算是半个我们自家的孩子,总不能,总不能眼看着孩子受苦……只是,就是……”钱氏紧跟着说,话说到一半却有些支吾,马味在桌子下轻轻撞了她一下,别人没有看见这个动作,二喜因为坐的位置的关系,看了个清清楚楚。
“只是什么?嫂子,你有话就直说,实在有难处的话,我们再想别的办法。”柳氏想了想说。
马味摆了摆手,说:“没难处,有啥难处?没事。我们这就走了。”
马味说完就站了起来,钱氏坐的稳当,欲言又止的仰头看了马味一眼,马味瞪了过去,钱氏这才不情不愿地站了起来。
马味和钱氏两个人站起来后看向二喜姐弟,二喜却也坐的稳当,想了想站起来说:“舅舅舅母,事发突然,我们也这么多年没见了,想来就这样让你们做决定也不好,不如你们先回去想想,想好了给我们个信,若是有难处我们也理解,总还有别的办法的。”
二喜只是看出钱氏有些不愿,不想再弄出麻烦,这才给两人一个台阶。而二喜的这一番话在几个大人的眼里看来,那就是太懂事,太有眼色,让人心疼。
“你这孩子……”马味看着二喜,有些说不出话来,眼里的不忍都快溢出来了。
“我是真心的,舅舅。”二喜严肃的说,“世道艰难,凭白多加了两个人的口粮,这不是小事情,想必你们来得急,也没想这么多,现在突然提出来让你们养着我俩的事,只怕你们也是有点懵的,回家商量商量吧,不接也没关系的,你们也仍是我的舅舅舅母。”
四个大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马味其实也感觉到钱氏有些抵触,本来想等把孩子接回去再劝她,倒是没想到先让人家孩子给了自己这个台阶。
“嗐!你们也别纠结了,孩子懂事,体贴你们,这不是好事么?”左严承打破沉默,“我看着天色也晚了,你们今儿就别回了,在我们家住下,晚上你们夫妇好好商量一下,明儿早咱再说到底怎么办,这也不迟。”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马味连忙摆手。
“没啥不好意思的,家里屋子虽少,好歹炕大,三个孩子跟我们睡一屋,你们俩睡一屋就是了。”柳氏也跟着劝说道。
马味二人盛情难却,钱氏也的确有很多事需要跟马味商量一下,两人最终还是留下了,然而留下这一晚这个主意最合的其实是二喜的心意。
第二天一大早,大家都聚在桌子上吃早饭,不知道马味夫妇最后是怎么商量的,夫妻俩还是决定将两个孩子带回家。
桌子上二喜摇摇欲坠的,一看脸色就知道人没休息好,马味心下以为二喜是过于担心他俩不肯带姐弟走,心下愧疚更甚。
“里尹!里尹大人!您快去看看吧!村里招贼了!”门外突然的喊声吓了大家一跳,左同连忙跑去开门。
门一打开,原来是村里的一个村民,据他所称,赵强家里半夜招了贼,家里瓶瓶罐罐被砸了个稀巴烂,而一家子晚上没一个人听见,直到早上才发现这件事情,现在白氏正坐在自家门口哭个不住呢!
这样“解气”的事情,左家屋里一个人都不会错过,刚才坐在饭桌边的人,齐刷刷的都跑去看热闹了。
“哎哟哟!要了命了!什么人这么祸害人啊!这日子可怎么过呀!”
二喜还没走到赵强家正门口,老远就听见白氏用她那破锣嗓子哭天喊地的。
围观的众人一见里尹来了,纷纷自觉的给左严承让路,白氏见了左严承也跟见了亲爹一样,哭着喊着求他做主。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别光哭,你好好说。”左严承见白氏鼻涕一把泪一把的,生怕她蹭到自己身上,眼神中略带嫌弃的说。
“别闹了,女人家家的没见过世面。”赵强走过来皱眉道,脸上的神情显示他也气得不轻。
“里尹大人,是这样的。昨儿不知是什么时候,什么人,突然闯进我家,把灶间的锅碗瓢盆砸了个稀巴烂,米面粮食也都给倒在地上一顿祸祸,那灶间简直都进不去人了!”赵强气愤地说,“这也就算了,我家灶间东面的那面板墙,硬是也给踹烂了,整个灶间现在摇摇欲坠,简直都要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