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罚站”的过程之中,景栗从肖然那里了解到,冰山脸的行动计划非常周密。
林摩斯带探员翻墙进入圣德女中,不仅安排人埋伏在厕所周围的教室里,还亲自潜伏在闹鬼厕所的窗外。
听到女鬼安娜讲话之后,他判断声音是从镜子后方的储藏室中传出来的,而且观察力敏锐的他还特别注意到,厕所和储藏室之间的墙壁明显过厚,应是藏有暗室。
林摩斯果断采取行动,确认暗室所在,踹门抓人,一气呵成。
至于厕所的镜子,是由于他踢门时力度极大,所以被震落。
景栗知晓了全过程之后,进一步追问:“假扮女鬼安娜的人究竟是谁?”
肖然答道:“就是下午我们审过的那位教导处主任,苗英。”
景栗颇为意外:“苗英!怎么会是她?”
肖然讲出自己的判断:“苗英在警局时口口声声说和安娜不熟,可是转脸就假扮安娜的鬼魂为学生伸张所谓的正义,我觉得她不止是装神弄鬼那么简单,八成和白玫瑰凶杀案也有关系。”
独教授无比希望小表弟的推测正确:“苗英如果真的是白玫瑰案的凶手之一,那我们离任务完成就又进了一步!”
教学楼的电闸被打开,黑暗的楼道终于迎来了光明。
景栗终于看清了储藏室中戴着手铐的苗英,其神情异乎寻常地平静,整个被捕的过程之中,她仅仅有过短暂的惊诧,除此之外,既没有反抗,也没有辩解,仿佛早已预料到终会有这一日。
办事的探员匆匆跑回来,向林摩斯汇报:“刚刚我请门卫联系学校领导,朱校长并不在家中,据他的太太说,是去了医院看望病危的孔副校长。”
“孔琳全家必死无疑!”苗英一语石破天惊,她面无表情地说道——
“下毒杀她的人,是我。”
警探都还没问,罪犯就主动坦白,如此场面可不多见,在场的探员们甚为惊讶,纷纷开始低声议论。
站在墙角的景栗和肖然没有听到孔琳亲口认罪,不过发现其它探员的状态都有变化,便也凑上前去,想要一探究竟。
林摩斯质问嫌疑人:“你为什么要杀孔琳和她的家人?”
苗英和盘托出,语调平静和缓,深沉的眼眸之中却激荡着惊涛骇浪——
“孔琳曾是玫瑰社团的副社长,常以霸凌同学为乐,不堪受辱的学生只能以死求解脱,事情闹大之后,她的校董父亲不仅利用职务之便徇私包庇,还下毒手暗害其他想要揭露真相的人,制造了两起车祸,谋害了安娜和一位姓李的警官,孔家上下皆为恶人,横死是他们应得的报应!
当年圣德女中的霸凌案不了了之,既然法律和天道都无法维护公正,那我只能替天行道,杀光昔日所有的罪人,白玫瑰连环凶杀案的凶手,就是我!”
林摩斯目光如炬,心思缜密,他认为苗英所言不可尽信,白玫瑰案的凶犯肯定不止一人——
“你杀了多少人,你的同伙是谁?”
苗英笑意阴冷:“没有同伙,所有人都是我亲手杀掉的,代表玫瑰社团的白玫瑰,终于被鲜血染成了罪恶的红色,死于此刻,我别无遗憾。”
听到这里,独教授恨不能立刻放礼花庆祝:“我的天呐,案子破了,我们事务所有救啦!”
“不可能这么简单吧…”屠豪没有一起嗨,他隐隐感觉其中有蹊跷——
“所有专家都认定凶犯不止一人,而且死在犯罪现场的钱墨也是凶手之一,苗英的供述明显和现实不符。”
林摩斯的想法也是如此,他执着地追问嫌疑人:“回答我,你作案多少起,杀了多少人?”
苗英迟疑片刻:“我想先去卫生间。”
在场只有景栗一位女探员,陪同的任务自然就落到了她的肩上。
那间满地碎玻璃碴的“闹鬼”厕所断然不适合,暂换同层的其他卫生间使用。
林摩斯为了保险起见,先带人进去查看了一番,而后才把手铐钥匙交给未婚妻,并叮嘱道——
“苗英的状态不大对劲,你务必多加留心,我们就在外面守着,一旦有异常情况,立刻呼救,明白了吗?”
景栗点了点头,带着苗英走了进去,细思刚刚所听到的那番话,她的脑中浮现出一个问题,在打开手铐之前,询问道——
“你刚才提到的那位姓李的警官…名字是叫李元中吗?”
“对…”苗英的眉头骤而深蹙:“难道你认识李警官吗?”
“他是我父亲。”
李元中,就是李福尔的父亲。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苗英的情绪猝然波动,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景栗被惊了一下,不理解这突如其来的道歉是何意:“我不明白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