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大门外,过来贺寿的客人渐渐稀少,沈府的仆人们有的已经正在收拾桌椅板凳,这平静进行的贺寿人群,让安溆心里终于生出些难受的感觉。
或许她一直都是个喜欢强硬外表的人,在沈府被那么多人诋毁为难,被沈宵推到难堪的境地,就为了圆他祖母的谎言,安溆能感觉到自己的的确确是没有多少难过的。
只是被人那么欺负,怎么能一点委屈都没有而已。
可是外面这些跟她过来时一般忙碌的沈府下人,带着笑脸的客人,实在很容易让人产生物是人非之感。
和沈宵再无可能,这在之前,安溆的心中,都该是一件或许很久很久以后才能得到结果的一件事。
没想到今天是说断了就断了,还断得这么彻底。
安溆不自觉停住脚步,回头看了看高大气派的沈府。心道,这样也好,像沈府这般的高门大户生活,她是永远都不可能适应的。
只是没想到,自己在沈宵心里,是这么轻易能被推开的人,仅仅是为了把他祖母的谎言圆上。
她就成了一个想做沈家媳妇想疯的人。
不过,回想一下之前她在浮云寺跟沈宵的那些对话,可不就是急切地想要做沈家的媳妇吗?
“今日的委屈,我必定会帮你一一讨回来。”宗徹走过来,小心地将手放在她肩头拍了下。
安溆抬头看他一眼,对上他满目的柔情和疼惜,只觉得讽刺,拿开他的手,说道:“走过的路,我从来都不会回头。”
就算是没有梦见剧情中,陆宁馨重生后安大妮的那些遭遇,她也不会再和宗徹谈感情。
登上马车,安溆平淡到十分平静的声音传出:“回府吧。”
宗徹活动了下被她拿开的那只手,好似被灌了铅,有千斤重。
他翻身上马,面色凝重。
安溆没有回状元府,先去了东槐花巷一趟,刚下马车,正好瞧见过来送鱼的周大。
“小姐,”周大一看见下车的安溆,赶紧过来见礼,笑道:“没想到您就是临河村的安姑娘,之前,失礼了。”
喜鹊有心让他多说些好听话,叫自家小姐开心开心,便接话道:“这位大哥话说得稀奇,我们家小姐很有名吗?”
“那当然了,”周大说着,满脸都是崇拜,“咱们都是只能依靠着小买卖谋生的人,就关心咱们自己的生活,听说过好些人都是跟您买了方子,将家业一点点扩大的。我还想着,日后攒够钱,也去跟您买道好方子呢。”
尤其是卤味方子,听说这个价格最贵,也能最快地回本儿。
“还有您免费散出来的皮蛋、松花蛋配方,我家里,我老娘现今是天天儿攒鸡蛋鸭蛋、攒够几十个就做,一个能比买鸡蛋多赚一文钱呢。”
安溆听得好笑,道:“这个还费了功夫呢,自然得能多赚钱。”
说着走向铺子,对周大道:“进来吧,喝口茶水再走。”
周大赶紧拴好自家牛车,一边答应着一边心想,人家就是做大生意的,对自己一个粗汉子也能这么客气。
到了铺子里,第一次进来前面的周大就发现,这地方和其他吃食铺子一点儿都不一样,桌椅板凳都刷着月白色的漆,整整齐齐的放置着,左右两边和正面,却是三个挂着牌子的小门面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