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徹眯了眯眼睛,问道:“本将只是想跟禅师讨一个护身符,老禅师可有?”
说话倒是挺客气的,但是你身边有那么大一个人做护身符,还要那些纸的做什么,装饰吗?
经法禅师说道:“身外的护身符,不如正心修前程。您是贵人,不必要护身符,也能遇难成祥逢凶化吉。”
宗徹皱眉,“经法禅师的能力,南到徐州城都有所传闻,您就不要跟本将这儿装糊涂了。我不要你那些重要珍贵的法器,只要一个符。”
老僧人抬头看了宗徹一眼,想说你遇到的问题,那是求什么符都不管用的啊,毕竟符能挡的,是相较本身弱的灵体。
安溆说道:“您不要为难,符若是没有用处,我们也不会转回来找您的问题。”
经法禅师叹气道:“算了算了,那就给你们一张吧。”
随后便从旁边的一个破旧袋子里摸出来一张书写着,朱砂符文的金黄色符篆。
安溆接了过来,躬身道:“多谢。”
宗徹看了看那符纂,摇头道:“先用着。”
过几天练兵,去找一些制作法器相关的原材料,叫道士做两个护心铃。
这玩意,他也是之前出征西北的时候听说的,据说是先前西北漠主的随葬品,他打造这护心铃就是因为征战杀伐太多而被冤魂缠身,时有孤魂野鬼侵占他的身体。
一直到现在,都有游侠盗墓之人远探西北,到处探墓寻找护心铃。
宗徹之前去西北的时候,听到过西北漠主陵墓的传说,但是那东西传说得再神奇,却在墓地里待过那么多年,阴气定然沾染的不少,吉利不吉利还不一定。
安溆并不知道宗徹这些想法,他们拿到护身符之后,便离开了,今天天气不错,春天到来之前的萧瑟风光别有一番震动人心的力量。
吹着些微凛冽的春风,安溆心情也不错,但是侧头发现宗徹还在沉思状态,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宗徹回神,看到她眼中便流露出笑意。
安溆说道:“别想那些事了,我们去野餐,怎么样?”
自己现有力量不能控制的事,烦恼也无益。
宗徹伸手抓住安溆的手,前后跟着的骑兵们都识趣地放缓马速,远远地坠着。
最后他们停在一处山坡上,安溆从马上跳下来,远远的山坡尽头是一片明珠似的小水泊,小水泊旁边,一只半大的枣红色马驹正低着头在枯黄的草地上啃吃着干草。
“那是野马?”安溆高兴地拉住宗徹的手臂。
宗徹笑了笑,问道:“要不要抓走?”
安溆摇头:“它生活在这蓝天白云绿草地之间,多自由自在。”
虽然它可能在以后也被其他人抓走,但她却不想因为这个理由去剥夺这时候它的自由。
水泊边的枣红马动了动耳朵,然后顺着动静向这边看来。
这马儿长得真漂亮,红色的鬃毛垂在眼睛上,微风吹动,带来几分潇洒的味道。
它看了会儿远处的两个人,又垂头捡着味道比较好吃的干草。
安溆的心思有些动摇了,对于美好的事物,她也有想要据为己有的心思。
宗徹看到她这模样,忍不住笑道:“走,下去看看。”
两人牵手来到山坡下,那只枣红马除了一开始听到脚步声警惕地后退两步之外,见他们没有特别的动作,竟然又慢慢地在周围晃悠着吃起草来。
安溆好笑:“这样不怕人的马,难道是被人养过?”
说着走过去,试探着伸手,慢慢地放在马儿头顶的鬃毛上,枣红马打了个响鼻,倒是没有退开。
安溆解下腰里的荷包,抓出来一把糖,剥开糖纸放到手心里,枣红马闻了闻,大嘴一张就把几颗糖卷到口中。
这马吃起糖来也特别好笑,大嘴巴一搓一搓地嚼着,吃完了还伸着嘴巴去咬了咬安溆的衣服。
安溆摊摊手,表示没有了。
也不知道马儿听懂没有,在她身上没找到,脑袋一转又想凑到宗徹身边寻找。
宗徹抱着双臂,站在那里也没什么特别狠戾的神情,这马儿却只是距离他很远嗅了嗅,便转头到一边继续吃草去了。
这是一处山坳,坐下来就完全感觉不到风的流动,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安溆找了一处草厚的地方坐下来,静静享受时光。
宗徹四下看了看,捡了些干木枝来扔到一边,才在安溆旁边坐下来,“水里有鱼,待会儿我抓两只鱼。”
“好啊,”安溆随身带着盐、胡椒粉、辣椒粉之类的调料,不过若是有兔子,就更好了。
今天的运气还算不错,她这想法冒出来没多久,还真有一只硕大的灰兔子从土里钻出来。
安溆晃了晃宗徹的手臂提醒他,宗徹身上随时带着兵器,不过眼下一只兔子而已,他随手掏出一支箭掷了过去便收获一只草原上特有的灰兔。
兔子噗通一声倒地,那边惬意悠闲的枣红马被吓了一个激灵,但这家伙明显是个懒且心大的,眼看着这两个直立的生物把那四条腿儿的拆了拆,又串在一根棍子上烤起来,它也没走。
安溆看它那时不时摇晃一下尾巴的模样,还真和家里的小汪有一比。
兔子烤起来没多久,外面那些军士还送了一只不算多大的野羊来。
他们两个吃不了多少,烤好之后留下一只羊腿,剩下的就让马赫拿走跟军士们分了。
在这个小水泉处消磨了半下午的时光,安溆和宗徹才回去。
草原上太阳落得很快,他们出发回去的时候太阳还在西边挂着,没多大会儿夜色就降了下来。
安溆这是第一天黑天里在草原上行走,似乎从太阳下去的那一刻,草原上就热闹起来,马儿行走的几分钟之间,她便看到好几个土拔鼠从草丛里钻出来。
远处,时不时又传来一两声悠远的狼嚎。
她都来这里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发现草原上也有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