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安大伯一家准备北来之时,临河村就开始现了乱相,安大伯有意多说服几家同他们一起过来,只是没想到那些族人全都以各种理由推拒了。
有的说要在樗蒲县看着家族的产业,有的说要去投奔亲戚。
安大伯见人心分离,走之前便把家里的那些糖铺子按照各家所占份子,以及这些年各家人员的贡献给分了。
但人心不足,有人觊觎他们带走的更多的金银,竟然和路途中的山匪流民联合,他们还没有走出德安府,就遇到了好几波拦截。
一开始雇佣的那些保镖还管用,出了德安府,也渐渐不那么尽心起来。
他们的行路速度是很慢的,因此不等保镖们的不尽心带来什么坏影响,安翀就带着人接到了。
然而之后的路程,也并没有因为有军队护行就顺利起来,的确没什么人敢抢他们了,但更多的是见他们兵强马壮过来求庇护的人。
安翀心好,收了很多可怜人进来,渐渐的,便出现问题了。
有一天,几个灾民凑在一起商量了趁夜偷抢队伍里的粮草和金银的计划。
要不是有人告密,势必会有损伤。
之后,安翀便硬起心肠,不再收留人,给那些原先收下人的吃用也降低了几个水准,每天只一顿干粮,保证不饿死就行了。
可是在快到获凉城的时候,队伍里还是出了事,一直以来表现都很老实的一个女孩子竟然偷偷往他们的吃食里下méng • hàn • yào。
安翀发现了,在询问中那女孩突然掏出来一把生锈的刀砍过来,他抽刀反击,伤在那女孩子的肩膀上,最后没救过来。
这也便是安翀一路上都很低落的原因,再加上途中损失的几名兄弟,受了点伤的安翱又在进城时出现发烧的症状,种种挫折相加,他才忍不住哭了。
安排好大伯一家住下,安溆出来,在一个帐篷之间的僻静夹道里找到安翀。
“心里还不舒服吗?”安溆也走进去,抬手轻轻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安翀回头,看到依然如往日般笑颜的姐姐,心里已经没有那么过不去的他扯出一个笑容,“姐,我倒不是不舒服。这些日子,也上过战场,看见过不少死人,习惯了。但是,如今的大明,像一个患了各种皮肤病的老人,每看见一块,都有种触目惊心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