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人的目光闪烁着寒光,好似刀子一般凌厉。
骤然间投射过来吓了小章鱼一跳,他赶忙稳住心神,却还没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顶着厌逼视的眸光故作镇定地问道:“我说错什么了吗?”
站在对面的百里岑无语扶额。
恋爱使人降智,他确信了——在各种文字和词义被玩坏的时代,哪有人会给自己取名‘鸭’?他哥但凡沾上嫂子,智商就掉得厉害,还……蠢得特别引人发笑!
“哥……”
“你没错,你怎么会有错呢?”
厌打断百里岑的话,扭回头笑眯眯地看着他,“时间差不多了,你该走了。”
百里岑望着笑里藏刀的嫂子。
又瞄了眼笑得没心没肺的哥,不忍地在心里为他哥默哀——自求多福吧哥。
只是在临走前,他还是隐晦地暗示了一下,“哥,有空多吃点核桃。”
小章鱼感知到了厌正在蓄力怒气值。
所以他等着赶紧把人送走哄老婆,只是听了百里岑的话,他愣了一下,“好吃吗?”
“……挺好吃的。”百里岑无语地走了。
他集合了一众部下,挑选了最优秀的一批人出来保护他哥和嫂子,又单独点名把‘厨子’留了下来,才带着收拾完营地的部下上了直升飞机。
上飞机之前,他凑到副官秦偲耳边叮嘱了几句。
飞机的轰鸣与螺旋桨扫出的巨大风流,把四周的植物吹得都翻了过去。
厌与小章鱼并肩而站,目送缓缓升空的直升机慢慢向着远方飞去,直到彻底消失在眼帘,这才收回目光,背着手对百里岑留下来的人说:“时间也不早了,咱们也准备一下,下山去海南基地借宿一晚,明天一大早再启程。”
还在想着怎么哄老婆的小章鱼一个扭头,“我不同意。”
厌顿了一顿,本来稍减的怒气值陡然开始飙升。
他脸上依旧挂着标准的微笑,“你们先做准备,我跟他有点私人恩怨需要解决一下。”
说完,他抬指冲小章鱼勾了一下,背着手走到一处陡峭的岩石后边。
跟过来的小章鱼此刻满心都是落脚在南海基地的沈添樵——老婆前不久才说‘没什么好见的’,扭头就要去南海基地借宿,说话不算话!
他气哼哼地跟着厌来到岩石的背面。
双手抱胸,一副等着厌解释的模样——厌背在身后的手指一动,一条藤蔓乍然从厌的脚边破土而出,径直冲向小章鱼。
小章鱼还没反应过来,那藤蔓径直冲向他的腰,卷上一圈往高空一抛。
他瞳孔一缩,张嘴想说话,却灌了一嘴的风。
却在这时,藤蔓分出一根细如竹条般的藤蔓,对着坠落的人猛抽了过去,就像是打棒球一样——藤蔓是棒球棒,而小章鱼就是那个球,挥地一下,人就被打飞了。
在营地收拾东西的大兵们只觉得眼前有什么东西划过。
纷纷抬头,却只见到一道残影,划过山峰,飞向大海……
厌拍了拍手。
藤蔓亲昵地凑到他的手掌上蹭了一蹭,然后化为一只米粒大小的蝴蝶,钻进他的眉心。
他眉峰一挑,背着手回到营地,维持仰头动作的所有人听到动静齐刷刷朝他看过来——他脸上笑容不变,说出的话也正常,就连声音也是动听悦耳,可大伙浑身的寒毛却都倒立了起来。
“你们少校的哥哥说想泡个冷水冷静一下,等会给他留个人在这里等他就行。”
被留下来的人当中有百里岑的心腹副官秦偲。
秦偲想到少校的交代,抬袖抹了把额头上冒出来冷汗,“好的,厌先生。”
。
当一行人出发下山时,小章鱼才刚爬上岸。
他吐出一口腥咸的海水,一屁.股坐在泥泞的草地上,脱下外套想拧干水,却发现外套里不知道什么时候钻了只小鱼进来,他面无表情地拧掉鱼头往嘴里一塞。
嚼了两口又忍不住扭头望向山峰。
巴巴的眼神中带着点委屈。
委屈中又透着股犹豫。
人类文字中发音‘ya’的字那么多,他平时叫着‘阿鸭’,也听不出到底是哪个‘ya’。
但他自己犯蠢非得点破,这不是自己主动找抽么!
而且老婆还知道给他面子。
没有当着众人的面给他难看。
可……
也不知道抽了他这一下,老婆的气消了没有?!
他握着鱼又咬了一口。
唉声叹气地迟疑着是等老婆消气再回去,还是让老婆多抽几顿消气。
不知不觉中,西坠的残阳已经落到了海平面。
鲜红的晚霞染红了无边的海水,也映红了他的脸,他抖了抖风干的衣服上的颗粒,决定还是回去让老婆多抽几顿消气——只是,当他气喘吁吁地爬上山顶,准备面对老婆的疾风,一地的空荡和迎面吹来的山风像是一巴掌,狠狠地将他满心的纠结给抽没了。
沈添樵!
他拔腿就往山下跑。
留在原地等了一下午的连卓不过就是去小解了一下,拉上裤链刚回过头,就看到一道人影从不远处飞驰闪过。他呆呆一愣,蓦地反应过来,抬腿飞奔追了上去——
“三哥,你等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