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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1 / 2)

镇西有一家百草堂,迈入店中便能嗅见一股浓重的草药味,铺面比较小,只有两个隔间,外间是负责抓药的,里间则有大夫看诊。

薛婵见坐诊的是个年迈的老大夫,心中安心不少,她先让裴砚宁在外面等着,自己去同大夫交涉。

“你看什么?”老大夫正在看医书,头也不抬。

薛婵压低声音道:“给我夫郎看病,他时常精神恍惚,甚至起过寻死的念头,不知是否心神有恙,劳烦大夫给他看看,我这儿有个本子记录了这些日子他的变化,您过目。”

“哦?”老大夫抬头,顺着薛婵的视线看了眼外面的裴砚宁,“还年轻啊,把他叫来罢。”

“大夫,有件事要讲清,我并未对他说明今日是来看这个的,他前日扭伤了脚,这是今日的幌子,一会儿除了对此症的药,大夫还需开我一些治脚伤的药。”

老大夫不由看了薛婵一眼,接过薛婵手中的小本一一瞧过,才微笑着点了点头。

薛婵这才扶了裴砚宁过来,让他坐在这里搭脉。

裴砚宁心中虽奇怪为什么他伤了脚而已,还要摸脉,但到底什么也没问。

问诊的过程并没有很久,薛婵站在一侧,听着老大夫问了裴砚宁一些睡觉、出汗、饮食等问题,便写了张方子叫店伙计去抓药了。

“你再来这边,我瞧瞧你的脚踝伤得如何。”老大夫说完起身进了帘子后方,裴砚宁下意识看向薛婵,见薛婵点头,他才起身一瘸一拐地过去。

自然,薛婵也跟了上去。

“脚伤得不重,但是扭了筋,三五日内最好不要下床走动。”老大夫很快掌完,道,“我再给你几帖膏药,回去敷着好些。”

这又是抓中药,又是贴膏药的,要花好些钱罢?裴砚宁心中有些怕,薛婵一定会不高兴的。

“嗯。”薛婵先是应了一声,然后将坐在床上准备下来的裴砚宁一把搂过,打腿弯处横抱而起,先带着人上了外面的牛车。

当着外人的面竟就如此!裴砚宁尴尬不已,下意识抓紧了薛婵的袖子一声也没吭。

安置了裴砚宁之后,薛婵这才进屋询问老大夫:“他的情况如何?”

老大夫道:“脚伤不是什么大问题,至于这心绪,他饮食似乎还好,睡眠有些不安稳,似乎是长期担惊受怕、心神不宁,不知发生了何事?”

薛婵微顿,胡诌了个理由道:“之前身子不好,滑过一次胎。”

“真是难怪。”老大夫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道,“很多男子小产滑胎甚至生产之后,都会有许许多多的症状,这十分普遍,只是有些人放在心上来看过,大多数人却是置之不理。你既然有心,可要格外关心他一些。”

薛婵摸了摸脑袋,问:“可有什么具体的法子?”

老大夫看了她一眼,见薛婵一脸愣头青的模样,不免道:“就是,吃饭的时候多给他夹菜,有空便多陪他聊聊天,还有就是......行房可以频繁一些,让你夫郎感受到你很在意他便是。”

行房?

薛婵脸色木了一下,道:“哦。”

“去拿药罢,用法用量我都写在包药的油纸上了。”

“多谢。”薛婵付了钱,拿着钱便出了百草堂的门,裴砚宁正在外面坐着等她,薛婵的目光落在他单薄的身形上,按捺不住地想,裴砚宁是不是因为太久没行房了才变成这样?

毕竟之前原身虽然打他骂他,但是她们行房,裴砚宁便觉得她们恩爱。

薛婵怎么那样看着他?裴砚宁余光瞥见薛婵的眼神,强装作不在意,却忍不住在她的目光底下暗暗心虚。

果然花了很多钱罢?都是因为他乱跑......

“还想吃面吗?”薛婵坐了上来,询问裴砚宁。

“我都可以的,妻主。”裴砚宁自然不敢挑剔,不过俩人平时都是以粥米为主,他也确实是想吃面的。

“不去上次那家了。”薛婵边驱动牛车边道,“我问了伙计,她说前面不远就有一家打卤面味道不错,我们也去尝尝。”

“嗯。”裴砚宁轻轻应声,打卤面啊,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了。

说是就在前面,可薛婵来来回回找了两次也没找见地方,问了两个人之后,才在一条极其狭小的巷子里发现了那家面馆。

巷子很狭窄,两个人都无法并行通过,而且黑漆漆的没有光,连个招牌都没有。

只有一个小小的木门,推开木门之后一股清淡面香扑鼻而来,里面是一条狭长的过廊,廊上摆着一张张桌子,人竟然挤得满满当当的。

“看来,这回倒是来对了地方。”薛婵道,一看这阵势,这家面馆里的打卤面味道绝对不会差。

正是吃饭的时候,两人不得已在墙角等了片刻,才等着一张狭窄的方桌,刚好能容两个人坐下。

她们刚坐下没一会儿,便有小二前来倒茶,询问道:“二位来点什么?”

“两碗打卤面。”薛婵道。

“好嘞,您稍后。”小二快步离去,裴砚宁追着她的身影看了眼更为热闹的那端,心想薛婵还真的是每次下馆子都是来吃面啊。

“她们说买卖活禽的都在镇东,咱们买完正好回去。”薛婵道。

“嗯。”裴砚宁轻轻点头。

面做得很快,端上来的时候溢出的香气令人食指大动,薛婵尝了一口,宽面条弹滑筋道,十分爽口。

若是让她自己做,肯定揉不出这么筋道的面来。

一碗面条下肚,仿佛连浑身的乏气都被去除了几分,薛婵一边漫无目的地打量着四周,一边看一眼裴砚宁吃完没有。

等他碗里的面见了底,她便问:“想再吃一碗吗?”

裴砚宁想起上回吃面时两人的对话,忙道:“不了。”

然后掏出自己怀里的帕子擦了擦嘴。

薛婵的目光落在裴砚宁的丝绢手帕上,也应该是裴砚宁还在薛家时就带在身上的,到如今已经浆洗过很多次了,原本浅蓝色的花都被洗得发了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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