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出身的问题,阮丹伶最有话语权。
当年她自己就因为家世背景普通而饱受容老夫人的诟病,没少因为演员的身份而挤兑瞧不起她。
老一辈的观念里,哪怕在演艺圈的成就再高,仍然是他们心里下九流的戏子。
也得亏容敬怀是个有担当的‘恋爱脑’,当初为了阮丹伶主动离开容氏大宅自立门户。
这些年在湛州做个逍遥自在的土皇帝,夫妻俩也始终恩爱如初。
现如今,容敬怀再听到自家夫人这番言论,心知是给他打预防针,拉着她的手放在掌中摩挲了两下,“老太太年纪大了,你何必跟她置气。她又不糊涂,还有小九在,肯定不会让安安在老宅吃亏。”
阮丹伶傲娇地哼了一声,“你就说好听话哄我吧。老太太那么固执,一旦知道小九打算和安安办婚礼,还指不定怎么试探呢。丑话说前头,我可不是逆来顺受的性格,真惹到我头上,把老太太气病了,也别指望我道歉。”
“我还不了解你的脾气?”容敬怀失笑着瞥她一眼,“咱俩结婚这么多年,老太太再不情愿也得接受现实,她没事惹你干什么。”
阮丹伶对容老夫人的怨气是日积月累的结果,被当众难堪贬损的经历还在记忆力深处埋着。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些所谓的世家望族,私底下的勾心斗角腌臜手段多不胜数,也因此,她得知小九要带着安桐回大宅,便不顾内心的反感和抵触,执意跟着北上。
她此行,不是找不痛快,而是为了给安桐撑腰。
……
另一边,劳斯莱斯车旁,容慎立在原地,骨节匀称的手指撩开安桐腮边的碎发,语气仍然温和,又藏着不易察觉的紧绷,“在学校没告诉同学已婚的消息?”
安桐再敏锐,也分辨不出这句话是质问还是调侃,她也听到了同学们的交谈声。
奈何当时人潮涌动,她总不能扯着嗓子解释彼此的关系。
安桐环顾四周,自觉很机敏地牵住了容慎的手,“他们没问过,我就没提。”
毕竟刚到新环境,除非聊到婚配的问题,不然不太可能主动报备自己的婚姻状况。
再说,大学允许结婚,毕竟真正实施的还是少数。
容慎低头看着自己被女孩握住的手,就那么刹那的光景,便想起了一件事。
若是有婚戒,这些乌龙也就不会发生。
男人面上不露声色,眼底的温度却持续走低。
因为途径路过的学生堆里,有几个小青年的话吸引了他的注意。
“计算机系新来的转学生你们去看了吗?”
“前两天远远看了一眼,美是美,就是有点冷,不太好接触,不是我的菜。”
“我听说……篮球队的戴帅这几天跟个护花使者似的,又是帮安桐打饭又是帮她占座,他跟上一任女朋友分手了?”
当事人安桐:“……”
她下意识看向了容慎,坦白道:“他没给我打过饭……”
戴帅和她因为陶艺室相遇的经历,难免比其他同学多了些熟稔。
但仅限于能多说几句话的熟悉,那些别人口中的谈资,顶多是不知情的调侃和揣度。
容慎不至于生气,松开安桐的手,改为揽着她的肩膀走向隔壁的商务车,口吻似揶揄,又似乎很微妙,“还想让他帮你打饭?”
“不想。”安桐跟着男人钻进车厢,一本正经地回道:“我有手有脚,不需要同学帮我打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