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
忽然间,刺耳的上课铃声响起来,划破了空气。
戴眼镜的中年男老师踏着铃声走进来,教室里的同学们纷纷噤声。
他满意的环视一圈教室,突然眉头一皱,望向教室后排的白落落:“白落,要上课了,你怎么还站着?”
猝不及防的白落落:“……?”
她连忙松开手,正准备回座位,却听男老师忽道:“算了,你别回去了。今天早上的临时改成体育课,你去体育器材室帮忙拿些跳绳、毽子来。”
白落落:“……好。”
她不情不愿的应声,哀怨的瞅了临澜一眼,在男生们幸灾乐祸的目光下往门口走去。
身后,临澜这才松开握笔的手。
她手指微微颤抖着,透明的黑色中性笔上,竟有一道清晰可见的裂缝。
——是刚刚极度大力之下捏碎的。
临澜垂眸,望着试卷上凌乱纷杂的笔痕,掩在刘海下的黑眸深邃而痛苦。
别……别在,接近了。
那些从未在沙漠中行走的人,不会理解一滴水有多么的珍贵。
而生来就陷于黑暗中的人,只需要一点光,便能引出他们内心疯狂的贪婪与渴望。
这会让他,忍不住将眼前所有的光明——
据为己有。
白落落出了教学楼,沿着楼下的林荫小路往前走。
现在是早上八点,天上却仍旧覆满了厚厚的云层,天上不见晴日,像是落了一层灰。
白落落早就发现,这个世界的白天总是很短暂。
天空永远是灰蒙蒙的,自她来这里起,就从没看见过太阳。
体育器材室在学校的最北边,白落落一路往前走,周身的树木愈发高大茂盛,遮住了本就不甚明亮的天空,她眼前的光线越发黯淡起来。
白落落莫名的有些心慌。
她加快脚步,刚拐过一个岔路口,余光瞥到些什么,猛然顿住脚——
下一秒,白落落脑中骤然警铃大作,浑身的寒毛都竖起来!
只见岔路口处,长了一颗郁郁葱葱的柳树,看模样已有不少年头。
树下正站着个穿花棉袄的老婆婆,头发花白,满脸皱纹,佝偻着背站在树下,双眼瞳孔是纯粹的ru白色,正死死的盯着白落落。
白落落:“!!!”
——老姐姐,你好啊。
——妹儿我还有事儿,先走莫送了。
白落落双眼顿时放空,二傻子般的往空气中扫了两眼,装作啥也没看见的就想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