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东闻言,小声道,“都是一家人何必呢,二婶现如今也得了教训,二叔若是说句好话,该给长辈面子就给长辈面……”
他话未说完就见徐容绣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阿东不解,“怎、怎么了?”
徐容绣将肉和骨头接过来,笑道,“我爹让你来说和的?”
闻言阿东脸一僵,说话也结巴了起来,“没、没呢,哪能啊。”
事实上事情真被徐容绣猜对了,徐屠户因为龙凤胎被过户籍到宋家去,又在嫁妆上闹出这么大的笑话,脸面尽失,便觉得若是和大闺女和好如初兴许外头就不会传的这么凶了。徐屠户知道自己女儿和堂兄阿东走的近便央了大嫂给阿东说一声让他帮忙说和。正巧阿东他娘徐大嫂还因为成亲时候阿东故意摔了嫁妆箱子让罗氏计划被破坏耿耿于怀担心徐屠户给他们穿小鞋,便一口答应下来。
阿东说了这话的时候都不敢看徐容绣了,徐容绣倒是不在意,跟他打了声招呼也没打算追究就走了。
走出去两步徐容绣又回头看着阿东,“堂兄,多谢。但也请转告我爹,覆水难收,伤口愈合后也会留有疤痕,这辈子,徐家的门我都不想再踏进去,至于嫁妆。等过两年我便连本带利还给他,我和弟弟妹妹,再也不想与徐家有任何牵扯。”
“一点也不想。”
徐容绣说完这话转身就走,在她转身的时候徐屠户从后头转了出来,脸上黑的甚至能滴水,可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家里的蠢婆娘闹的。
于是徐屠户回去又对罗氏一番拳打脚踢,罗氏本就起不来床了,这次啊彻底起不来床了。
徐光宗想去叫大夫却被徐屠户呵斥一通还道若是敢去请大夫便打断他的腿。
于是罗氏便半死不活的躺在炕上哎呦哎呦的叫唤。
徐光宗这一夜眼睛都没合,第二日一早就早早的出了门穿过县城跑去城西宋家。
徐容绣刚起来洗了脸净了牙就听见敲门声,门一打开却瞧见徐光宗站在外头。徐容绣神色缓了缓道,“光宗你怎么来了?”
她一问徐光宗的眼泪就掉下来了,他抹着眼泪哀求道,“大姐,求你回去和爹说说,让爹给娘请个大夫吧,再不看大夫我娘命就没了。”
徐容绣神色平静,她叹了口气道,“光宗,你不该来找我。我是出嫁女,出嫁女不管娘家事,这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徐家的事,我是不能管的,现如今的我先是宋家媳妇,其次才是徐家女。况且,”她嗤笑一声,“让我为了罗氏求爹,光宗你觉得可能吗?”
徐光宗当然知道不可能,可但凡有一份的可能他都想试一试,万一他大姐看在他们姐弟的情分上可怜他一回呢?
可当大姐将这话明明白白说出来的时候徐光宗还是忍不住哭了,他噗通一声跪下,接着便磕头,“大姐,求你了,救救我娘吧。看在她好歹将我们养大的份上……”
“看在她将我们养大的份?”徐容绣有些想笑,“她养过我们吗?她嫁过来的时候我刚刚七岁,那时候起我便开始干活了,你娘当初说的话我都记得,‘赔钱货不干活还想吃饭?多大的脸呢!别说我了,就容恩和容菲,他们哪个没挨过打?你敢说她养过我们吗?我们能活到这么大,不是因为她养我们,是我们命大,撑着一口气到了如今这日子!光宗,我觉得你和耀祖都是好孩子,我们大人的事我希望你不要插手,你的未来还很长若是被罗氏拖累或者教坏了心肠,那你……”
她没再说下去,可徐光宗的脸都白了,他没想到大姐拒绝的这么干脆,将他娘这些年来干的事直截了当的摆在了他的面前,让他避无可避。
“大姐……”
徐容绣笑了笑,“回去吧,那是你娘,你若是想请大夫,谁能拦着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