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砚之本来就心虚,听完这话更加心虚了,只好干笑“我没注意。”
俞衡蹲在地上,又给他仔细检查了一番,确定只是擦破皮出了点血,便伸手一指“坐那儿,我给你处理一下。”
何砚之不敢反抗,乖乖在沙发上坐下,俞衡洗干净手,拿棉签给他擦了擦——血已经自行止住了,只剩浅浅一道口子。
何砚之“不要紧的,这点小伤,两三天就好了。”
俞衡神色复杂地抬头看他“你一点都不疼吗?”
“稍微……有那么一点吧,”何砚之支吾道,“真的不要紧。”
俞衡沉默了。
见他不说话,何砚之也只好不说话,他深知对方心里在想什么,但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回答,只能干脆不出声。
他恢复到现在,虽然是活蹦乱跳了,但知觉始终不是那么敏感,这种浅表的外伤确实让他感觉不到有多疼。
“你后不后悔,”俞衡突然问,“就算你用再好的药,做再多的训练,也难以恢复到你出事之前的水平,可能这辈子都不能跑跳,不能打篮球,不能像正常人那么灵活——你心里一点都不难受吗?”
何砚之张了张嘴,竟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许久才道“不能……就不能呗,都已经这样了,我难道还能穿回去打醒当时的自己?”
俞衡叹口气“算了,你给我老实在这坐着,别到处祸害了,看你把家里折腾成什么样子。”
见对方转移话题,何砚之也识趣地不再说“知道了……”
俞衡看着那满地的风油精就头疼,再被味道一熏,头更疼了。他赶紧把拖布涮干净,来回拖了三遍,这才觉得味道小了点。
嗯,当然,也可能是他在这环境里待太久,鼻子已经失灵了。
家里所有的窗户都大敞摇开,但风油精的味道仍然难以散去,俞衡已经被“提神醒脑”到了醍醐灌顶的程度,觉得下一刻就能羽化登仙。
何砚之捏着鼻子问“拖好没?”
“你还好意思问?”俞衡被熏得快不会说话了,“就这个味儿,三天都散不干净,你就老老实实在家闻着吧!”
何砚之瞬间绝望——他也没想到一瓶风油精威力居然这么强。
俞衡很快放弃,赶紧去阳台呼吸新鲜空气续命,何砚之跟在他身后“所以,那个女生到底什么情况?为什么莫名其妙要跳楼?”
俞衡“没什么情况,我打听了一下,说是个研二的学姐,因为被导师骂,又跟男朋友分手,一时间压力太大想不开,喝多了情绪失控才要跳楼,她其实没想死。”
“现在的小孩们还真脆弱,”何砚之一撇嘴,“被骂就被骂呗,分手就分手呗,再找一个不就好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在一棵歪脖树上吊死。”
俞衡睨他一眼“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要是跟你分手,你干不干?”
“……不干。”
俞衡“会不会一哭二闹三上吊?”
何砚之想了想,发自内心地说“不会,不过你这假设根本不成立,我不会给你机会跟我分手的,我就不信你还能找到一个比我条件好的。”
俞衡上下打量他一遍,露出一个“你是不是对自己太有自信了”的眼神,一伸胳膊把他堵在墙角,还用指腹在他唇角蹭了蹭“你不如告诉我,你哪儿条件好?除了有钱、长得帅,还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