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泽久信就站在他身边,琴酒腾起杀意的一瞬间就被他察觉了。
他大惊失色,猛地扑上去按住琴酒的枪,用手挡住了枪口:“哥哥!不可以!”
琴酒粗暴地把他推开,握着扳机的手指眼看就要落下。
黑泽久信再一次扑了上来,像八爪鱼一样死死地抱住了他的手臂,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枪口。
“哥哥!”他碧绿色的眼睛在黑夜中也闪着光亮,坚定得让琴酒感到困惑。
“他们是我的朋友。”黑泽久信说,“如果你杀了他们,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琴酒嗤笑一声:“你又知道我在想什么?给我让开!”
黑泽久信不肯松手,依旧站在枪口前,他问:“为什么?我好不容易有几个朋友。”
“几个朋友而已,你可以再找。”琴酒冷漠地说,“你给我让开,我最后说一次,不然等下连你一起打。”
黑泽久信却是上前一步,固执地挡着枪,他眼里不知什么时候也腾起了怒火,他冷静地控制住了,被压抑的怒火转为冰冷,这一刻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和琴酒像极了。
“那我也只是一个弟弟罢了,没了你也可以再找。”他瞪着琴酒,这么说着。
话音刚落,他就被琴酒用另一只手揪着领子提起来了,琴酒表情扭曲狰狞了一瞬,呼吸急促,他贴在黑泽久信的耳边轻声说:“lummox,找个屁。”
这是黑泽久信第一次听到琴酒在他面前说脏话,一瞬的愣神,揪着他领子的手涌上力量,猛地将他扔了出去。
黑泽久信摔在地上,来不及起身就被黑色的皮鞋踩住了腹部,让他无法起身。
“琴酒!”不远处的苏格兰大声警告着,“那是你弟弟!”
琴酒不耐烦地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没有分给他半点眼神,傲慢地回答了他:“对,是我弟弟。所以说,这是家事。你最好移开你的枪,你不会觉得这能威胁得到我吧。”
琴酒不再理会他,俯下身,银色的长发像瀑布一样倾斜下来,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慢条斯理地说:“你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惹我生气。”
伯莱/塔依旧稳稳地指着安室透那边,他伸出自己的右手,按在黑泽久信的脖子上:“而我一次又一次地将你原谅。”
他的脑海中浮现了很多过往,眼中没有掩盖地流露出些许遗憾,他五指缓慢收紧,逐渐加大力气。
“我总是想,如果你能一直停留在十岁该多好。”
黑泽久信凝视着他,喉咙上传来压迫感,窒息感上涌,他下意识抬起双手,落在琴酒掐住他的右手上,最后却什么也没做,他甚至笑了起来,喉咙被挤压的窒息只能让他发出破碎的声音,但是他的眼睛在说话,在说:你不会这么做的。
不,我会。琴酒在心中冷冷地说。我有这个能力,我可以轻松地……让他停在这个时间。
他和黑泽久信四目对视,最后他却还是被黑泽久信眼中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信赖给刺到了,倏地松开手,也移开了脚。
该死。琴酒在心中骂。
黑泽久信狼狈地坐起,咳嗽了几声,仰着头对琴酒说:“其实被哥哥杀死也没有什么不好——我知道我确实不算个乖小孩,这么多年给哥哥添了很多麻烦。”
琴酒烦躁地让他闭嘴:“今天不管你说什么,他们两个我都要解决!”
“是吗……”黑泽久信坐在那,轻笑,“哥,你杀了他们的话,我等下就从这里跳下去。”
琴酒呼吸一窒,低头看向他,猛然发现他是认真的。
刚才我就应该把他掐死。
“你觉得我会允许?”他冷声道,既是嘲讽也是警告,“我会打断你的腿,然后把你带回去。”
黑泽久信这次却没说话了,仅是微微一笑,看着琴酒,眼里的意思很明显。那我也有办法自杀。他知道琴酒会明白他的。
琴酒确实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想法,狂躁像只野兽在他心底吼叫,让他说出来的话也像是嘶吼:“你非得为了这几个家伙和我闹?据我所知,你们的关系也没好到这种程度。”
他浑身上下都被怒火填满,还有一丝痛恨,他需要找个宣泄口。
琴酒看向了苏格兰:“把枪丢了,给我过来。”
“哥!”黑泽久信站了起来,提高了音量,同时把手放进了口袋——他这次出来也是带了枪的。
琴酒没有理会他,拿着枪指着安室透,威胁着苏格兰。
苏格兰丢了枪,缓步走了过来,他紧紧盯着琴酒,盯着那把伯莱/塔。
“转过去。”
苏格兰照做了,黑泽久信一愣,就在他明白琴酒要做什么的时候,琴酒袖子里藏着的甩棍给了苏格兰一下。
……果然是一脉相传。苏格兰有所预感,倒下去前甚至松了口气,这么看琴酒应该是不会杀了他们的。
“……不要太用力吧。”黑泽久信弱弱地说。
“闭嘴!”琴酒收起甩棍,从口袋里拿出烟盒。
“你……”
“是的我又买了烟,但是今天请你闭嘴。”琴酒打断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