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库拉索的声音。黑泽久信有点惊讶,她什么时候恢复记忆了?
库拉索的声音落入琴酒耳中,但是琴酒是谁,他充耳不闻,眼看着就要开枪。
“你不能杀我!”黑樱桃酒一边咳着血,一边大声说。
库拉索也再次出声:“琴酒,组织的任务。”她话是对琴酒说的,目光却落在黑泽久信身上。
黑泽久信的视线和库拉索对视,最后还是开口了,懒洋洋地叫了一声:“哥哥。”
琴酒停下了。
黑泽久信冲库拉索笑笑:“还是你聪明。”
他走到琴酒身边,伸出手压下琴酒抬起的枪:“哥哥,先别急,你要是再开两枪,这家伙就真的要死掉了。”
他踢了踢被吓得再次瘫倒的黑樱桃酒:“我知道你手里有很多东西,但其实我们也不是很想知道那些组织的秘密。所以说,你想拿这些来威胁我们是没有用的。你不如想想手里有什么筹码,能够让我们留你一条命。”
黑樱桃酒盯着他,再看了眼琴酒,意识到他说的都是真的。
琴酒脸上是漠不关心和无所谓,手臂顺从地被黑泽久信按着,完全就是一副黑泽久信怎么说自己就怎么做的样子。
他此时瘫在地上,看不到库拉索的反应,但是在意识到库拉索并没有任何动作,甚至没有往这边靠近的时候,他深深地疑惑了,那个家伙不是说只要恢复记忆,库拉索会站在自己这边吗?
但现在并不是让他想个明白的时间,琴酒见他对黑泽久信的话没有任何反应,脸色一冷,丝毫不顾对方本就已经身受重伤,一脚就重重地踢了上去,正好踢在他的伤口上。
黑樱桃酒惨叫一声,琴酒丝毫不理,冷声威胁:“说话,不要拖延时间。如果你无法拿出应有的价值,我并不介意立刻把你送走。”
“拖延时间?”黑樱桃酒不知道是不是被这个词触动了哪条神经,惨叫声戛然而止,喘/息着说,“那好吧,如果你们愿意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什么都可以告诉你们。”
现在他的态度倒是又变得卑微了起来,可以说是在乞求他们:“我保证,我什么都会告诉你们的。你们也发现了,其实我只是一个可怜的,没有任何能力的残疾人,我威胁不到你们。”
他果然是精分吧。黑泽久信想。现在看起来黑樱桃酒确实无法对他们造成威胁,但是黑泽久信没忘记这里那些大大小小的机关。
于是他扭头指挥库拉索:“既然你恢复记忆了,那就来帮个忙吧。”
库拉索没想到会点到自己,顿了顿,走了过来。
“把他绑起来。”黑泽久信说,自然地从琴酒口袋里拿出结实的绳子,扔到库拉索手里。
库拉索按照他说的去做了,黑樱桃酒被绑在了他之前坐着的那张椅子上。
她附身弯腰,绳子在黑樱桃酒的身体上缠绕。
黑樱桃酒看上去已经因为失血过多完全失去了力气,没有任何反抗,任由她摆布。
但就在库拉索清晰地听到了黑樱桃酒低低的气音在她耳边响起。
库拉索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跟没有听到一般,但是黑樱桃酒知道她听见了,因为本该牢牢把自己捆住的绳子,变得松弛了些。
他被乱发和血迹遮掩的脸上划过一丝诡异的笑,没有人注意到。
“先回答我一个问题。”黑泽久信开门见山地问,“那些你从组织带走的资料,现在放在哪里?”
琴酒和库拉索都没想到他第一个问的是这个问题。
黑泽久信耸耸肩:“我看你们两个都挺想知道的,就先问了这个。”
琴酒对这个说法不置可否,扫了一眼弟弟领口的领针,没有说话。
黑樱桃酒闭着眼睛,看上去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过了好一会才给出反应:“我不知道。或许是被火烧没了吧。”
“火灾现场没有发现。”琴酒说,“你那几个‘朋友’身边也没有。你最好没有在撒谎。”
黑樱桃酒苦笑两声:“我没有骗你们。不过你说的对,可能是被那几个人拿走藏起来了。我猜到你们会去调查……那你们为什么不顺带把他们杀死呢?!”他的语气从带着苦意变成怨恨,就跟回光返照了一样,又变得有力气了起来。
“他果然是精分吧。”黑泽久信对琴酒说。
琴酒和库拉索都默默点了点头,库拉索甚至往后退了退。
不管这家伙有没有说实话,黑泽久信都继续问了下去:“你为什么想要杀我?”
黑樱桃酒可能还在精分中,兀自对着空气说自言自语了半天,才开始回答:“因为你是实验体啊,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的实验体二号。”
他的情绪时而平静时而愤怒仇恨:“如果不是因为你,组织早就该灭亡了!”
这话琴酒最听不得,按在枪上的手动了动,被黑泽久信安抚地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