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刚微亮，深林中的一片废墟，陈戎抱着一个脸上布满皱纹的女婴站在一块仍旧不断噼啪作响的木块上。
“这种感觉有些糟糕啊。”陈戎凝视着怀中婴儿苍老的脸，心情有点差。
面对暴怒的陈戎，无论是谁都无法活下来，哪怕是有五行阵加持的各类怪物，基本上一合之下就被他打烂，然后借助五行阵苟活，不到十分钟，整个五行阵包括那三个白发苍苍的茅山法师全部都被他拧掉了脑袋。
可惜十几个婴儿，只有一个还奄奄一息的活着，寿命几乎被完全抽空，先天之气的逸散，让她哪怕是晚上一分钟都会成为一具尸体，而陈戎恰到好处的挽救了她的生命。
只是今后的人生，她又怎么活下去呢？
陈戎已经用尽了一切手段，仍旧只是让她保持着这一点点的生机，茅山术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只有淡青色力量在通过某种方式汲取附近的生机灌输给她。
但她现在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漏斗，再多的生机也无法让她活到懂事。
“看来，我要做最后的抉择了啊。”陈戎无奈的叹了口气，将怀中的孩子放到地上，掏出纸将所有用到的工具变出来，在地上做出他印象最深刻的仪轨——
曾经用来窃取天地力量的仪轨，也被他称呼为‘偷天法’的仪轨。
作为从无到有的创造者，陈戎可以说对偷天法直接拥有着满级的熟练度，迅速将整个仪轨布置好后，他忽然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在没有争取这孩子同意的情况下，帮她选择一条将来大概率会后悔的路。
副本的性质直到现在陈戎还不明白，从之前已经成功过一次的偷天法来看，副本的世界有着真实不虚的天地，但又好像可以被系统随意操纵，这孩子即便经过偷天法侥幸活下来，也几乎没有办法脱离注定被天地吞没的命运。
人是无法抵抗天地的，作为亲历者，陈戎深有体会，如果不是系统的力量，他现在绝对已经彻底消亡，甚至连曾经存在过的历史都会被抹消，那是因果上的删除。
“唔”躺在不远处毛巾之中的女婴发出微弱的声音，眼睛睁开望着陈戎，手指微微颤动，苍老了无生趣的脸，搭配一双充满求生欲的眼睛。
“好吧，现在是你同意了。”陈戎微笑着将她抱起来，亲亲闻在她的额头，淡青色力量涌入缓解了她的痛苦，在温暖怀抱中，她慢慢睡过去。
陈戎伸手点在她的脖子上，墨青色的符纹一点点的游上她的身体，直到完全将所有的皮肤覆盖，被隔绝掉一切感知与意识后，这孩子的呼吸也戛然而止，所有的生命气息全部消散，只有一点灵光潜藏在身体中。
“祝你好运。”
陈戎将她埋入地底，做下记号后转身离开，他由衷的希望这孩子能够活下来，不会迷失自我彻底被同化，也不会就这样死去成为一具小僵尸，哦，丑丑的小僵尸。
想到此处，陈戎会心一笑，转身长长的出了口气，看来他似乎在未来的十几年来，每年都要过来一趟了，打动他去自找麻烦的从来不是什么善心，而是那孩子在生命最后关头流露出的最原始的求生欲。
……
接下来的日子里，陈戎依旧保持着跟之前没什么变化的生活，淡青色力量随着时间越来越强，并不是简单的多，而是全方位的变强，质、量、层级、神秘度，在港岛的时间太短暂，虽然因为吞掉一个鬼域得到质变，却没有足够的时间彻底完成，直到这次副本，真正属于窃取天地力量诞生的本质逐渐显露。
最明显的事情莫过于——他能飞了，怎么说呢，并不是自由飞翔的感觉，而是本能的控制自身的引力漂浮起来，携带不了什么东西，飘起来的高度也只有几米，可以说几乎是没啥用，唯一的好处就是不需要消耗，这是他的位格赋予他的最基础的能力。
这也代表着，陈戎从襁褓期走出来，开始逐渐拥有属于自己的力量。
自从那次战斗结束后，陈戎不再低调行事，而是光明正大的将自己的力量展示出来，代价就是茅山现在已经空了，因为他事后发现周围不少信奉他的山民村落都被茅山过来的几个家族给杀光，这才凑出十几个命格对称的婴儿。
这个残酷的事实让陈戎直接把茅山给杀空，还顺带被几个从地府上来的老家伙一路追杀了许久，恩，严格来说到现在陈戎还是被追杀的状态，只是那几个地府上来的老家伙本身也是有很多麻烦，这才抽不出空每时每刻的追杀。
当然它们也奈何不了如今的陈戎，术法对他没什么用，在这种前提下，它们也就是恶心一下陈戎。
至于那个女婴，她非常奇迹的挺过去了，陈戎都没想过这件事，一个几乎没有任何人生经历的婴儿竟然从无数天地规则的冲刷下仍旧保持着自我。
要知道，陈戎当初是强制自己忘掉那些规则，才能逃课成功，将自己暂时与天地融为一体，当时的他是因为知道即便在最后关头没能醒来，也绝对可以顶过剧情时间，直到系统把他拽回系统空间。
这小家伙或许比陈戎想象的要有天赋的多。
每年一次与小家伙的见面，她都更加茁壮成长，因为先天亏空，几乎彻底死亡的前提下，她比陈戎与天地的结合还要深入，换来的是更快的成长与更深层次的结合。
陈戎发现，女婴，不，现在是个女孩，仅仅只是三年时间，她就从一个大约一岁多的婴儿变成外表看起来有十岁左右的女孩，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陈戎很好奇，但他有点不太敢深入了解。
深入也就意味着他要重新介入天地之间的联系，陈戎真的没有信心重新和天地链接后活下来。
一晃又是三年过去，当陈戎再次赶到将女孩从地下挖出来时——
她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