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麻雀喳喳叫,坐在椅子上的乔大富仰头看。
“本公子今天高兴,连麻雀都来给我道……”
“啪”,一泡粑粑不偏不倚地落进他嘴里,将他的“喜”字生生堵了回去。
“小畜生,啊……呸……”
乔大富像被针扎了一样,从椅子上蹦起来,“哇哇”地吐个没完。
“乔大哥,后院有井,去漱漱口吧。”夕颜好心提醒。
乔大富撒腿就往后院跑去。
“他那嘴太臭,麻雀当成拉粑粑的茅房了。”五田哈哈笑道。
“他那眼珠子更不老实,我看还应该给他拉一泡,糊上他的狗眼。”六田恼道。
“算了,县丞的小舅子,咱先忍他几天,”夕颜悄悄地道,“好好哄着他,奉承着他,谁也别让他看出不满来。”
“就这样的,还得好好奉承着?我都想一脚给他踢回他姥姥家去。”五田竖起眉毛。
夕颜微微笑,就是要好好奉承着,才好下手嘛。
杨守诚一声不响,接过夕颜手里的火钳子,打开炉盖,往里放了一块木柴。
他和乔大富搭伙卖烤红薯,看样子以后就是他自己的活了。
那位自封的大爷,不捣乱就算好的,指望他卖货是不能了。
乔大富在后院,“呸呸”吐了不下百口,好不容易压住恶心,回到前面。
一位四五十岁的大爷走进来,在烤炉前徘徊。
“大爷,您想买烤红薯吗?”烤炉前翻红薯的杨守诚,热情地问。
“抢什么生意?我先看到的,”乔大富一扒拉杨守诚,自个站到烤炉前,“你买红薯吗?要几个?”
老大爷嘴唇嗫嚅了一会,吞吐道:“我……就要一个,可以吗?给我挑个……小的。”
“就要一个,还要个小的,你吃不起就别吃,谁伺候你啊?”
乔大富一甩红薯夹子,又坐椅子上了。
老人的脸色瞬间通红,转身就要往外走。
杨守诚赶紧过去拉住他。
“大爷,您先等会,我给您称。”
挑了一个小的,称了称,杨守诚小心地给老人递过去。
“老人家,这个一文钱,您拿好,小心烫啊。”
老人抖抖缩缩地掏出一文钱,递给杨守诚。
“谢谢啊,别家的孩子吃红薯,小孙子也想吃,我就只有这一文钱了。”
“没事,老人家,”刘建正起身,另拿起一个烤红薯包好,递给大爷,“您以后再来,不管一个两个,我们都卖。”
“谢谢,谢谢!”老人家道着谢,离开了。
乔大富一下从椅子上蹿起来,冲刘建正大吼:“刘建正,你什么意思?你是嫌我刚才做得不好?”
“乔大哥,我真没有嫌弃你的意思,你是于县丞的人,我敬您还来不及呢。”
刘建正连忙解释,温和而真诚地道,“您以后什么也不用做,来了就只管坐那喝水。只要您镇在那,我们就觉得倍有面子。”
“那是。”乔大富得意洋洋地,又坐下了。
刘建正很好地理解了她的意图,林夕颜放心了。
嘱咐了六田几句,她带着五田,驾车回家。
夕颜走了,乔大富也坐不下去了。
“我犯恶心,我要回家。”
这倒不能质疑他,任谁嘴里拉进一坨翔,还是稀不拉几的非固体,一时半会也好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