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这里是04节车厢吧?”
“是的,先生。”路过的列车服务员,点头应答。
得到回复的男人这才上车。
他是个戴着圆顶硬礼帽的男士,手里还拎着个皮包。他一上车,就挑了张空余的桌子,将自己的皮包放了上去。
他把皮包的拉链拉开,里面装了两个套封的牛皮纸页本,一支羽毛钢笔,和一小盒墨水。
他拧开墨水盒的盒盖子,捏着羽毛钢笔的中部蘸了点墨水,就急匆匆往是牛皮纸页本上刷刷地写写画画着。
看样子,好像是个作家。
“吉尔先生,你也坐上这个列车啦?”画家汉特抱着一堆油画颜料,也上了列车。
相比较于作家吉尔先生的整洁,他反倒是穿着条脏兮兮的背带裤。背带裤上各色各样的颜料都有……包括他的头发,也沾染上了些蓝灰色颜料。
他的手也是脏兮兮的,看样子,好像也是刚画完某幅油画后不久。
“汉特先生?你也要去伦敦?”
“是的呢。”汉特先生应答道,“我有几幅油画,被伦敦的几位贵族看中了。他们发信件过来,要我去画廊展馆办理买卖油画事宜。不过吉尔先生,我是真没想到,您也会坐上这架列车前往伦敦。您不是说过,您再也不想为伦敦的贵族们撰写有关于他们的‘光辉事迹’了吗?”
说起这个,吉尔作家脸上就有一层薄怒。但他很快就隐没了下去,并表露出一副无奈所以苦笑的模样。
“没办法,为了生活。”他道,“在没能写出震撼世人的著作之前,我不得不以撰写小报为生。小报社的收入虽然不多,但好歹他们也会给我稿费,来满足我的日常需求。前几日,我的名声也传去了伦敦。大城市的报社急需像我这样能懂排版、懂油墨的优秀人士。”
“盛意难却,我不好婉拒。便也只能从了他们。”
“啊,这样啊。”汉特画家点点头,便也没有再搭理吉尔作家,而是将自己的画板和油画颜料,都依次拿出来,摆放在吉尔作家的对面。
油画颜料弄到身上是很难洗干净的。
所以吉尔看到汉特将一堆油画颜料管肆意摆放到桌子上时,吉尔有些不满地皱眉,并刻意地咳嗽了两声。
但是汉特并没有搭理吉尔,而是继续我行我素地铺开颜料,调色,上画。
气氛一时间十分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