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宗汉等在村口,不知道村里出了什么事情,也不见王应和回来。
“抓几个平头……同党,还用费这么多力气!这王应和分明消极抗命,理应严惩!”魏宗汉咒骂许久,转脸对贺守范道:“你带两个人进村,看看是何状况,若是见了王应和,叫他立刻来见我!”
贺守范是聪明人,且看这漫天沙尘,就知道出了大事。
要不是惧怕魏宗汉的恶毒,贺守范现在就有逃命的心思,哪还敢往村子里边去!
魏宗汉见他迟迟不动,怒喝一声:“你想怎地?也要抗命不成?”
贺守范干笑一声道:“探查敌情这事,叫个军士去就好,我若是去了,却又怕王少卿说我以权压人,您也知晓,他这人向来不服管束,他这个……”
一阵冷风吹来,沙尘散了。
魏宗汉抬头看着村子里的情形,发现村子和他们来的时候一样。
村口还是那低矮破旧的房屋,一条肮脏泥泞的小路通向村子里边。
一切都没有变化,好像从来没有人来过。
王应和呢?
他带去的军士呢?人都哪去了!
贺守范最先反应过来:“枢尉大人,咱们快些走吧!”
魏宗汉喝道:“将士还没回来,我等岂能先走!贺守范,我命令你立刻到村子里查探状况,见到王应和……”
颠来倒去,还是这句废话,贺守范转身道:“枢尉大人,我先不去探查村子,我先一下探查周围。”
他这是要跑路了。
魏宗汉喝一声道:“贺守范,你今天若是敢临阵脱逃,我定要取你项上人头!你给我站住!”
言罢,魏宗汉上前揪住了贺守范的缰绳。
魏宗汉是正经的文人,举孝廉入仕,当了多年的文臣,才进了神机司。
贺守范出身于行伍,进神机司之前,在军营待了多年。
别看两个人都没修为,真要比身手,天差地别。
贺守范一拽缰绳:“你给我撒手!”
魏宗汉两手攥着缰绳不放:“贺守范,你好大胆子,竟敢以下犯上!待我禀明枢首大人,你且等着……”
贺守范抬起一脚,正踹在魏宗汉脸上。
魏宗汉从马上摔了下来,捂着脸哭嚎:“贺守范,你,你,你敢打我,你打我,左右,将这恶贼拿下,他打我,他打……”
哭声戛然而止,魏宗汉突然发现自己手里多了件东西。
王应和回来了,最主要的部分回来了。
他的人头落在了魏宗汉的手里。
魏宗汉只觉眼前的景致一阵阵摇晃,他先把王应和的人头放在了地上,然后去抓马的缰绳。
战马受惊逃了,他去追战马,追了两步,看到贺守范躺在了地上。
死了?
魏宗汉眼泪流了满脸,却哭不出声音,他想呼唤自己的部下,却见迎面走来了几名军士。
他看不清那军士的脸,但知道他的穿的不是神机司的戎装。
那不是他的军士,他也不知道这些人从何而来。
魏宗汉转头又跑,他吓得说不出话来,不明之物一坨一坨,从他的裤管里滑了出来。
跑了没几步,又有几名部下的人头飞到了面前。
魏宗汉跪在了地上,冲着黑暗中缓缓走来的军士,不停的磕头。
磕头没用,这些军士不在乎这点礼数。
他们是纸湖的,在荡魔咒的作用下,他们的战力不比九品修者逊色。
魏宗汉身边还有两名七品,两名八品和几名九品。
但在纸人出手之前,他们先死在了杨武手上。
那片沙尘是杨武用法阵召唤来的。
那座村子是杨武做出来的幻境。
就连这群人迷路都是杨武造成的。
校尉裴鸿儒,就是杨武的血肉傀儡,他一路跟着魏宗汉走,魏宗汉能不迷路么?
这村子是他早早布置下的陷阱,常德才、夏琥、何青叶,就在这里等着收人头。
该收的人头都收下了,还剩下魏宗汉一个。
杨武舍掉了血肉傀儡,戴着一副面具,走到了魏宗汉面前。
“杀良冒功,你知罪?”
“我,我,本官,我杀的是妖邪同党!”
“妖邪同党?”杨武笑了,“我现在说你就是同党,你知罪么?”
魏宗汉不敢再说话,跪在地上只顾着磕头。
杨武点起了一盏青灯,照着魏宗汉的脸:“若是真让你去了泥笼村,村里的百姓也这么磕头求你,你会饶他么?”
“本官杀的不是百姓,本官杀的是……”
“提灯郎,掌灯!”杨武道一声掌灯,随即点燃了魏宗汉的衣衫。
魏宗汉试图灭火,火却越烧越旺。
看着他在烈焰中翻滚哀嚎,何青叶在旁问了一句:“师父,武郎君说什么掌灯?”
夏琥笑道:“他说提灯郎掌灯。”
“什么是提灯郎?”
夏琥缓缓说道:“点着灯,能把长夜照亮的好儿郎。”
说完,夏琥走到贺守范身边,对着他的肚子踹了一脚。
贺守范满脸是血,一动不动!
夏琥吩咐何青叶拿刀,贺守范依旧不动。
夏琥用刀尖蹭了蹭贺守范的脖子,贺守范还是不动。
夏琥轻叹一声:“这人死了,干脆烧了吧。”
杨武回身正要放火,贺守范勐然翻身站起,撒腿就逃。
杨武上前一脚将他踹倒,踩在贺守范的嵴背上,问道:“贺上卿,神机司这多人之中,真正有些人味的,我就看见你一个,我这有条活路,你想不想走?”
贺守范连连点头。
杨武看了看夏琥:“嫂嫂,交给你了。”
……
吕作庆在军帐之中来回踱步,时不时停下来,端起一杯热酒一饮而尽。
魏宗汉那厢,还是没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