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门本心……
徐志穹看了看台上那个下巴长着胡子的舞姬,尽力体会着道门本心的含义。
他体会了好一会,发现这个含义太深奥了,以徐志穹当前的层次,暂时还理解不了。
至于道门荣辱……
徐志穹四下看了看。
千乘罚恶司的判官都在。
倘若他们看见我在这个台子上跳舞……
徐志穹此时对道门荣辱的理解非常深刻。
薛大哥,使不得啊!
真是侮辱道门啊!
我可是千乘罚恶司的长史!
这舞不能跳啊!
徐志穹正在台下哆嗦,忽听薛运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兄弟,你会吹箫么?”
“我会!”徐志穹脱口而出,吓得钱立牧一哆嗦。
钱立牧听不见薛运的声音,也不知徐志穹这是怎地了。
“兄弟,你会什么?”
“我会吹箫!”徐志穹很嘹亮的回答了一声。
马长史发话了,乐曲声戛然而止。
整个勾栏棚子安静了下来。
章世锋低声问了包怀洛一句:“你适才听见了么?马长史说他会做什么?”
包怀洛面色惨白,一语不发。
陈征明在旁道:“他说,他会吹箫。”
“不能!马长史不会的,”包怀洛摇摇头道,“你们听错了。”
他们没听错。
徐志穹对着苏老汉的女儿,歌伶苏青喊道:“取箫来!”
苏青看着徐志穹,浑身颤抖道:“这个,我没有……”
所有人都注视着徐志穹,场面十分焦灼!
钱立牧有些慌乱:“兄弟,你这是怎地了,有什么事,咱们私底下说!”
“不行,必须当面说,吹箫这种事,我很擅长的!”眼下的徐志穹十分坦诚,也十分固执。
钱立牧往远处坐了坐,假装和徐志穹不是太熟。
一群判官一众哗然,有人要看乐子,比如说章世锋和陈征明。
有人信念崩塌了,比如说宁勇为和包怀洛。
关键时刻,还得是勾栏班主苏老汉镇得住场子,他对女儿厉声道;“愣着作甚,长史大人让你取箫去!”
苏青面色青紫道:“爹爹,箫,是真的没有……”
“洞箫怎会没有!”苏老汉喝了一声,戳了闺女一指头。
苏青这才明白爹爹的意思,从后台拿来一支洞箫,交给了徐志穹。
徐志穹接过洞箫,走到台上,坐在了一群乐人当中。
吹箫么,不寒碜。
和跳舞相比,一点都不寒碜!
徐志穹原本就会吹箫,在勾栏锤炼了这多年月,又和白悦山学了不少乐法,拿来谱子,张嘴就吹,一点没有障碍。
一曲《凤求凰》响起,领舞的薛运腰枝一扭,一众舞姬翩翩起舞,勾栏里又恢复了欢乐的气氛。
包怀洛赞叹道:“你看咱们马长史,一点架子都没有。”
陈征明点头道:“我就敬重马长史这人品!”
章世锋慨叹道:“马长史这箫艺不错呀,口风正,气息也稳!”
宁勇为神情激动道:“我就知道是吹这个正经的箫,我是没想歪的。”
吹了一个多时辰,徐志穹尽力了,薛运也尽兴了。
两人互相递了眼色,相继离开了勾栏。
薛运恢复了男子的模样,换上一袭长衫,手中拿把折扇,言谈举止却比往日正式了不少。
他沿着城墙和徐志穹走了一圈,看着新修的石墙,薛运满心感慨:“这多年过去了,都以为千乘罚恶司已经化作尘埃,没想到竟能被你拉扯起来了,老刘终究没看错人。”
徐志穹一怔:“老刘是谁?”
薛运笑道:“是我那操心劳力的师弟,他叫刘恂,却没有告诉过你?”
师父名叫刘恂?
这却是徐志穹第一次听说。
“刘恂,字季明,在我们兄弟之中排行老四。”
排行老四?
想想薛运的表字,仲琅。
按照伯仲叔季的一般习惯,他应该排行老二。
那老大和老三又是谁?
貌似道门的大人物还有很多。
趁此机会,徐志穹问了一句:“大师伯和三师伯怎么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