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燕,秦燕!”
夜半三更,洪振基走出了寝殿。
洪华云谋逆事件刚刚结束,在洪振基看来就是一场闹剧。
万万没想到,更大的一场闹剧,竟然在他自己身上上演了。
正在酣眠之中的秦燕,被手下人叫醒,睡眼惺忪去了寝殿。
洪振基见了秦燕本想咆哮,犹豫片刻,将他拉进了寝殿,指着卧榻上哭泣的女子道:“这女子是何来历?”
秦燕屏退无关人等,转而对洪振基道:“她的来历,事先不都与神君说过么?”
“一派胡言!”洪振基怒道,“你说此人是歌伶,此人分明是皇兄的淑仪,适才她亲口说的。”
秦燕看了看那女子,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知道这事情迟早要被拆穿,只是没想到是在这个时候,好好的一夜清梦,却化成了泡影。
秦燕命人带走了淑仪,直接把实情告诉给了洪振基。
自其登基至今,所有在皇宫之中服侍过他的女子,全都是先帝的宫人。
洪振基骇然失色,这在遵循古礼的千乘国,简直是无法想象的事情。
“朕的声誉,朕的声誉皆毁于你手!”洪振基抡起瓷瓶,掷向了秦燕。
秦燕闪在一旁,神情淡然道:“神君不必担心,此乃先帝所愿,有遗诏为证。”
“何事为先帝所愿?”洪振基双眼失神看着秦燕。
“先帝之宫人,皆留予神君,此即先帝所愿。”
还有更荒唐的事情么?
皇兄把女人全都留给我?
皇兄怎么可能留下这么荒唐的遗诏?
秦燕还真就把遗诏拿出来了。
遗诏之上写的分明,洪俊诚不愿让宫人遵循古礼,随其殉葬,明确将全部宫人留予储君。
洪振基拿着诏书,双眼血红看着秦燕:“为何不早将此遗诏示于朕?为何不将实情告知于朕?”
秦燕叹道:“长夜清冷,老奴不忍神君无人侍奉,有心奉旨行事,又恐神君不予接纳。”
洪振基当然不会接纳。
无论这遗诏是真是假,洪振基都不能接纳洪振诚的女人,这严重违背了千乘国的基本认知。
“你这是欺君之罪,你该被凌迟处死!”洪振基呼喊一声,“左右,将秦燕押赴死牢!”
喊过一声,周围并无回应。
洪振基又喊一声:“将秦燕押赴死牢!”
周围依旧无人回应。
秦燕进门之时,屏退了无关人等。
无论内侍还是宫人,听到秦燕的命令,走的都非常干脆,头也不抬。
而今洪振基呼唤半响,竟无一人回应。
洪振基意识到了一些事情。
他重新审视着秦燕,眼神中略带一丝悚惧。
秦燕面无表情道:“神君依先帝遗诏,收其宫人,免于殉葬,既合于情理,也出于宽仁,
老奴今日便将先帝之遗诏公之于群臣,以防用心叵测之人,胡言乱语。”
“不可!”洪振基连连颤抖,若是这件事公开出去,他的声誉就全毁了。
“这事情,你若是敢说出去,朕把你……”话说一半,洪振基再次哑口。
他能把秦燕怎么样?
秦燕就在他面前,他现在能怎么样?
犹豫再三,洪振基缓和了语气:“此事,还须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