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穹坚信自己中了埋伏,示意张松喆立刻杀了荣一辰。
他不亲自动手,是不想承担修为带来的压迫,如果对手真的是云应,徐志穹必须在不受干扰的情况下全力应战。
张松喆出手利索,杀了荣一辰后,立刻摘了罪业。
徐志穹这厢用坏种傀儡抹了其他人的记忆,操控法阵带着张松喆离去,到渊石上接走了张松喆两名弟子。
一行四人回到了罚恶司,没看到伏兵,也没看到追兵。
徐志穹坐在院子里沉默了许久,总觉得这过程之中有太多解释不通的地方。
渊石城里的怒夫教众不堪一击,如果再给渊州军一次机会,绝对能把他们打到全军覆灭。
云应在,他们是一支强悍的军队,云应不在,他们连烂泥都算不上。
可云应去哪了?
他不在渊石城,倒也能说得通。
云应是从神,神灵亲自下场作战,毕竟不能光明正大,他要瞒着白虎真神,还要躲着薛运。
可袁成锋也不在,就由着这坨烂泥在这烂下去,这就解释不通了。
徐志穹把荣一辰的魂魄放了出来,荣一辰不知这是什么地方,起初态度倒还强硬:“你们可能不知我是什么身份,圣使不在的时候,教中事务由我做主,两万教众听我调遣,你们抓了我,就等于和两万教众为敌,就等于……”
张松喆一脚踹在荣一辰脸上,痛打了他一顿,挨了打的荣一辰,沟通起来顺畅了不少。
“你们圣使是谁?大将军又是谁?”徐志穹问道。
荣一辰哭着回答:“我不知道圣使和大将军的名字。”
“他们长什么模样?”
“圣使一脸麻子,没有牙,大将军是个黑脸人,脸上就像涂了墨汁那么黑。”
涂了墨汁。
这是云应为了遮掩自己的黑白脸做出来的手段。
这人不知道袁成锋和云应的身份,似乎不是怒夫教的核心成员。
徐志穹又问:“你是哪里人?你如何来到的渊州,又是如何当上了圣使参议?”
荣一辰道:“我是竹州人,入教三年多,深得坛主赏识,一月前,坛主把我们这些有本事有资历的教众聚在一起,送到竹鸢城的一座大宅里住下,
坛主对我们很好,好吃好喝,还有好姑娘伺候,我们在宅子里住了三天,这三天里也分不清个黑白,整天雾蒙蒙的,若不是有打更的,我们都分不清个时辰,
等摊主放我们出门的时候,周围景致都变了,我们已经到了渊州。”
徐志穹惊愕良久:“多大的宅子?住了多少人?”
“前后五重院子,住了三百多人。”
这么大一座宅院,从竹州搬到了渊州?
这是什么手段?
徐志穹又问:“这宅院何在?”
“不知,”荣一辰摇头道,“我们出来没多久,宅院就不见了,我们在荒原里等着,这段日子过的辛苦,吃喝不济,也没有姑娘了,晚上只能睡营帐,坛主说这是圣主给我们的考验,
又过些日子,荒原里的人越来越多,营帐一排接一排都扎满了,再后来,圣使来了,给我们银子,给我们兵刃,教我们打仗,
有不少人不想打仗,当场就被圣使斩杀,后来大将军来了,带着我们打渊石城,一仗下来就把知府打跑了,
我们一看,这打仗也是个容易事,大将军让怎么打,我们就怎么打,开弓射箭,刀砍斧剁,shā • rén也不过眨眨眼,只要刀磨得快,我一天能杀几十个。”
像荣一辰这样的人,根本不是打仗的材料,他一天杀几十个,是因为受了云应的技法加成。
荣一辰接着说道:“大将军又带我们打了几仗,渊州军不禁打,我们一打就赢,等打下了芹树县,渊州军被杀光了,大将军就走了,再也没见着过,
我立下的军功够多,圣使让我担任参议,给俸禄,给宅院,给女人,
三天前,圣使也走了,把渊石城交给了我,说他去去就回。”
把渊石城交给这么个废物,袁成锋的目的是什么?
“若是敌军来了,你们如何应对?”徐志穹问道。
荣一辰答曰:“圣使吩咐过,有敌军来,便出城迎敌,打仗不是什么难事。”
“还特么出城迎敌?”徐志穹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了。
就他们这战力,城都守不住,还出城迎敌?
这不就是送死么?
送死?
送死……
徐志穹仔细回忆着渊石城的独特布局,想了片刻,突然站了起来!
不好!
他们就是来送死的!
徐志穹明白袁成锋的用意了。
他叫来张松喆,问道:“你知苍龙卫来了么?”
张松喆挠挠头皮道:“我也没见过苍龙卫,我就知道朝廷派来一支军队,差不多五千来人,已经到了渊州,昨天还在力坡县。”
苍龙卫一共两千多人,这支军队为什么有五千人?
其实这是大宣军队的标配,两千多人负责战斗,余下三千人负责补给和杂役。
这就是苍龙卫。
徐志穹道:“立刻带我去力坡县。”
这是怎地了?怎么突然要走?
张松喆不敢多问,带着徐志穹进了乘风大缸。
两人在大缸里翻滚了多时,待钻出缸口,徐志穹发现自己身处一座破屋之中,墙壁遍布裂痕,屋顶满是孔洞。
“这不还是罚恶司么!”徐志穹大怒。
张松喆也很费解,今天这大缸怎么不灵了?
“马大夫,劳您再跟我走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