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状元……荣婳眉宇间微有些黯然,他好不容易考上,这本该是多大的荣光。却因着她胡扯,现在被人说为了钱腰折的彻底。
是她对不住江淮……
待父亲提了亲,事成之后,她再好好补偿他吧。
隔间和傅明赫一起的那几个公子,还在嘴碎的说道,荣婳本想出去和他们争论一番。
但念及还在受罚中,不好再惹是生非,便暂且算了。
最要紧的是,她虽争强好胜,但也明白,这些人对他们荣家的偏见,并不是她今天去吵一架就能改变的。
不仅是这些人,还有京里的许多人,都是这般的看法,她总不能挨个去吵一遍。
算了,管他们做什么,日久见人心,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事到此处,荣婳也没了听戏的心情,离座起身,从隔间另一面下楼,去找荣忆。
找到荣忆时,他正在次楼看变戏法,荣婳走上前,安静在荣忆身边坐下,默默跟着看起了戏法,但满脑子都是刚才被人说道的那些话,心思根本没在戏法儿上。
荣忆过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荣婳,愣了一下,随即道:“啥时候来的?不像你啊。”要知道,平时他姑姑出现的动静,那绝对能吸引一片目光。
荣婳闻言,在一片喧闹声中,轻叹了一声。
荣忆挑眉,扔了一颗葡萄进嘴里,转过身子问道:“怎么?碰上啥了?心情不好?”
荣婳不是个能藏住话的,听荣忆问,便将方才主楼里的事一股脑全说了。
荣忆听完,低低骂了几句,但毕竟不是亲耳听到,共情到的愤怒没那么强。
骂完后,他似是想起什么,对荣婳道:“别人这么看我们?那江淮呢?”
他要是也这么看荣家,这提亲他能同意吗?
荣婳被问愣了,想了片刻,而后对荣忆道:“他要是也这么看待荣家,那就证明他也是个肤浅的人,根本配不上我,也配不上荣家!”
荣忆看荣婳说的言之凿凿,一时没憋住,噗嗤笑了。她姑姑居然嫌弃别人肤浅诶,了不得!
荣婳见他一脸嘲笑,蹙眉道:“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对对对!您说的都对!就怕江公子也这么觉得……”荣忆忙道。
荣婳瞥了他一眼,目光移到台上,哗啦一声撑开折扇,说道:“今晚回去,我们就去找你祖父,把提亲这事儿说了。”荣忆应下。
与此同时,翰林院外,江淮一声青色官服,正于一棵树下同赵林说话。
树间蝉鸣嘈杂,江淮问道:“打听到了吗?”
赵林回道:“打听到了,买宅子的,是一名姓周的米铺掌柜。”
江淮微微蹙眉:“米铺掌柜?米铺是谁家的产业?”
赵林回道:“是一位官夫人的嫁妆,但是我细查过了,买宅子的事,与那位官夫人无关。”
江淮抬抬眼,一声轻笑:“做掌柜,会算账。不会出那么多钱,买几间没用的宅子,也出不起那么多钱。八成是什么人借着这位掌柜的名头买的。”
江淮沉吟片刻,而后对赵林道:“去查这位掌柜的亲戚。”
赵林领命,行礼而去。
江淮目送赵林离去,而后回了翰林院中。今天下午不太忙,天气又热,几位同僚正在房中围冰闲聊。
翰林鲜少有这般闲暇的时候,江淮自考上后在翰林供职以来,几乎除了公务,很少和同僚们有其他的交流,其他同僚也差不多。
眼下见江淮进来,几位便招呼他过来一起喝茶,江淮自是不排斥和人打交道,毕竟他要查定国公家的事,少不了和人打交道。他含笑谦了几句,便过去和诸位一同坐下。
才闲说没几句,忽有以为官员道:“前两日听闻江大人和镇边候独女定了亲,不知婚事何时举办?我等也好去喝杯喜酒。”
江淮闻言失笑,正欲解释,却忽地想起那日武定侯府,在湖畔见到的那抹身影。
那天他很早就在湖边,基本听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来也是荣家姑娘平白受了无妄之灾,拿状元出来说话,也是为了争那一时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