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陶母还是怪自己,若不是自己一直要求儿子一定要优秀,儿子也不至于英年早逝。
是以,儿子死后的事她不会再插手,不管儿子想做官还是直接投胎,她都不再插手。
阴魂并未多考虑,直接选了在地府做官,官大官小无所谓,他跟女朋友说了,他会在地府等她跟他们的孩子,纵使以后女朋友嫁了人,他也盼着女朋友更幸福。
生前他无缘见儿子一面,他想在地府等一等,他想见儿子一面。
当然,以后他爸百年了,他也还想再见他爸一面。
“儿子,你别担心我跟你爸,我们会好好的,我们一家三口还会见面的。”陶母不想让儿子担心,拼命忍着不哭。
再不舍,也终有离别时。
等阴差将阴魂带走,时落几人也道别。
阴魂走前,还嘱咐他妈,记得给时落报酬。
时落没客气,收下了。
陶母跟小涵将时落几人送下楼。
陶家在小区西前方的第一栋楼上,几人转弯,准备离开时,陶家东侧一栋楼下有几人聚集,正仰头往楼上看。
时不时还指指点点。
这小区有些年头了,住在这里的还没搬走的都差不多相互认识了。
有人就跟陶母说:“陶姐,你记得汪家那老头吧?”
因为儿子的事,陶母没什么心情跟邻居说笑,她只是点了点头,并未开口。
那人一直朝楼上看,并未注意到陶姐的脸色,她继续说:“汪老头一直站在窗户口骂人呢。”
陶姐抬头看了一眼。
那汪老头住在七楼,楼下的人能看见。
五月的天,汪老头却身穿袄子及一条秋裤,他指着楼下,破口大骂,骂声却有些含糊,许多人听不清。
与陶母说话那人唾弃:“你说他有一儿一女,这两孩子怎么就这么不孝?就一个月来看老头一回,老头还有老年痴呆,谁都不认识,物业去敲门,也不开。”
“老头能活到现在真的是不容易。”
“他是可怜,可住他楼下的也运气不好,这老头天天不睡觉,就在屋里天天走,天天骂人,还敲敲打打的,他楼下这家自己住,后来受不了,搬走了,就把这房子租出去,可时间长了,人家都不愿意租了。”
“对啊,我也听说了,这房子都空了一年了吧。”
这幢楼东西两侧的都是两室一厅,而中间两户则是单人公寓,汪老头住的是单人公寓。
这房子原本是汪老头跟他老伴买给儿子的,后来儿子结婚之前自己在别处买了房,就让老两口来这公寓住了,后来他老伴去了,就剩下老头一个人。
老头是前年诊断出老年痴呆的。
这老头倒也不是一直不清醒,隔三差五也会清醒一回。
“就是他们能天天来照看他,也可以请个护工照看啊。”有不认识老汪的就问。
与这人一起看热闹的另一位大姐嘲讽地回了一句,“请护工不得花钱啊。”
见旁人都看过来,这位大姐哼了一声,“我认识他儿媳妇,这儿媳妇可厉害呢,他儿子的钱都在媳妇手里,连抽一包烟都得跟他媳妇请示。”
他儿子哪里来的时间跟闲钱照顾老头?
“那他就不管他爸了?”有跟汪老头差不多年纪的老人问,“他爸养他这么大,就养出个白眼狼?”
“也不怕遭报应啊!”不知道是同病相怜,还是义愤填膺,老人最后一句话说的声音尤其大。
大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多内幕,她回道:“他倒是想管,可他老婆说了,他要是管他爸,她就带着两个孩子跟他离婚。”
一边是养大自己的爹,一边是老婆孩子。
他家小儿子才不到三岁,他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