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前,天气渐冷。白家家主白正明偶感风寒,咳嗽不断。后来竟开始发热头痛,一病不起。求神问药,不得好转,于六日之前撒手人寰,今天正是头七。
白正明逝世,与其交好的周家与陈家,以及东阳城其余大家族陆续前来吊唁,唯独赵家始终未有表示,原因很简单——白正明任东齐户部尚书时曾弹劾工部尚书官商勾结,为娘舅兄弟赵家谋私,触犯《职制律》中“官五品以上不得入市”之律令。
弹劾经查属实,齐王贬工部尚书为丹州太守,赵家也因此受罚、大费钱财。
所以在白正明停灵头七之日,才会闹出这种令人发指的事情。
……
此刻,白府大门之外,一帮地痞无赖张牙舞爪,正叫嚷着“庆贺白公驾鹤西归”这种言语,令人发指。
护院程冲带领着一众家仆护卫大门,此时正将手中棍棒握得咔咔作响:若非今日是老爷头七,家中不该见血光,他真想冲上去一人一棍子把这些王八羔子的脑袋都给打得稀碎。
就在这时,大爷白温的身影走了出来,引得那些人都停下言语。
他拱一拱手,没有为官的倨傲:“各位,今日是家父的头七,何必苦苦相逼。”
闻言,为首的癞头汉子冷笑了一声:“白大爷,您是在朝为官的,可也该知道知道我们这些穷苦百姓的难处!若不是白公的头七,平日里我们可根本连白府的门都敲不开!”
白温先礼后兵,知道这些人非真心谈事,拂袖震声、不怒自威:“你敲开也好,敲不开也罢,有事但说无妨。可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白府也不是尔等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此言一出,站在白温身后的黑衣侍从杀机骤起,在场之人无不胆寒。
癞头汉子畏缩了一下,旋即,他从怀中一摸,掏出了叠得平整的纸张:“白大人,您可看好了!我们今日登门可不是无事生非,贵府三少爷欠下的银子,有字据在此。欠债还钱,天经地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