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傻,真的……劳资就不该相信他!!”
白秩坐在人来人往的玄武大街上,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他曾以为,越狱已经是他想象力的极限了……现在他才知道,他还是太年轻了。
陈大先生分分钟给他上演越狱ps。
那一巴掌下去,拍碎牢房的栅栏,抓起一只灰耗子,按着它的脑袋去偷油吃的时候……小东西高昂凄厉的叫声,狱卒听了,都赶紧退到八个身位以外去了。
是的,地牢就是这样出了“意外”的。
他真傻,他竟然还一度信了大先生说的什么“先天下而生,为万千子民之师”的鬼话……大可不必!
万千子民如果都学成了他这个样子,那早晚得天下大乱。
白秩和句亭有阻止过……真的,他们已经很尽力了,他们身上的伤痕,就是英勇无畏的证明——当然,在陈大先生那里,这些伤痕摇身一变,就全算到咕噜头上了。
同理,端木和他的小伙伴春阳,在地牢里跟仲江、公段打架,造成的一切战损,也都算到咕噜头上了。
霖城现在家喻户晓的狂暴妖兽,每个人都在说它无比强力,一口气就伤了三个先生四个学生……
没错,就是这么数出来的!
“他……他怎么敢啊?!”句亭手指吓得发抖,整张脸都是白的,一点儿血色都没有。
“不知道。”白秩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看他做事,我甚至会有一种……明天太阳不会再升起来了的感觉,他为什么可以完全不顾后果?”
“嗯……虽然这么说,对大先生有点不敬,但我总觉得,他甚至还很舒服的样子,有点乐在其中。”句亭说。
白秩一想,好像还真他喵的是这样!
不把生死当回事也就罢了,乐在其中,是不是就有点变态了?
两个人陷入了可耻的沉默……
读书人的事,怎么能叫是变态呢?
这一定就是风骨,这一定就是气节,这一定就是他们心之向往,却无法拥有的东西。
至于,为什么无所谓后果?
当然是因为他们的大先生,已经把每一天,都当成是最后一天来过了!
那一天,那条狗,让大先生彻底厌倦了这个蝇营狗苟的世界,从今往后,他就是要随心所欲。
生当尽欢,死亦无憾!!
河狸。
全部逻辑自洽了。
陈昌言真的太享受这个梦了。
不管是谁,给了他这个造梦能力,他一定感谢对方祖宗十八代。
完全是放飞自我的感觉……
如果是在现实里,他就算有这个想法,也没有这个能力……那些只敢在脑子里过一遍的想象,在梦里,他全部都做到了!
刚呗,刚正面。
反正有,大把力量。
长街上,人群围拢又散开,散开又围拢……带着悲悯,带着叹息,带着他们的添油加醋。唯一不变的,只有陈昌言,不厌其烦地讲着一个妖兽入侵学宫的恐怖故事……
“……话说我那四尺长刀,一刀下去,竟被那妖兽一口咬住,它一双利爪朝我脸面拍来!”
“说时迟,那时快,我长刀一按,松手,刀刃嗡地一声,震得妖兽往后一退,我才得以抽身。”
“与妖兽大战三百回合,学宫上空乌云密布,天地色变……”
演反派的戏,让反派无戏可演。
在他身边,好孩子端木同学,当然早就不哭鼻子了。
经历了一场大祸的他,看起来比之前要更坚定,更成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