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今夜都不睡觉了?”
李岳山看着吃过饭后,都守在灶头,磨磨蹭蹭不肯离开的众弟子,
瞪着眼,攥着已经弯曲了的锅铲道:“你们今夜都不睡觉,又转到明天白天睡觉,那夜里岂不要老汉一个人守着?
灶班子不管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白天夜里都得有人守着,
只老汉一个人怎么行——老汉也不是白收你们做徒弟的!
这样罢!
看过老汉油炸小诡的小闺女,
秀秀,你和招娣——青苗先去歇息。
狗剩、珠儿你俩留下来,
看我教你们大师兄怎么油炸诡。
到了半夜的时候,
珠儿,你和大师兄去休息,
狗剩在这里,
等等看还有没有机会再油炸一只小诡。”
师父做出了安排,
众弟子也都答应下来。
青苗虽然也想留下来看是如何油炸小诡的,但她毕竟脸皮薄一些,不敢主动要求什么,
于是轻轻点了点头,
带着哑女秀秀去庙里歇息了。
转眼间,
竹林前的这片空地上,就只剩下四个人。
天上不见月光,
四周皆是黑漆漆的一片,
唯有庙子里的火光、三口柴灶灶眼里的薪火,将黑暗烧出些许光明的轮廓。
“狗剩子,你和珠儿给我们打打下手,
你负责搬柴禾来,
珠儿负责烧火!”李岳山做着安排,心里觉得弟子多了就是不一样,连搬柴烧火都可以由两个人来做。
他把桌底下的蟒皮口袋拖出来,
蟒皮口袋已然干瘪了大半,
提起蟒口,
对着粗瓷碗,一把白花花的米粒就从蛇口里吐进粗瓷碗中,
将将把粗瓷碗装了一半,胖老者就捏紧蛇颈,将之塞回了布口袋内。
“把这碗收魂米摆在中间那口灶的灶头上。”
师父对苏午如此吩咐着,
也不忘嘱咐另外两个弟子:“另外两眼灶也不能让它们熄了,时不时去看一看!
火烧得不旺不要紧,
重要的是火得一直燃着!”
“知道了,师父!”狗剩、李珠儿都连忙应声。
苏午把那半碗收魂米端到了灶头上,
胖老者不忘递来两只空碗,摆在那半碗收魂米的两边。
他将表面上绘着一群人围火焰跳舞的图桉的陶壶搬到灶沿,伸手试了试柴锅的温度,而后就拔去壶塞,把内里漆黑若石油的‘炸诡油’徐徐倾入热锅中。
哗——
炸诡油顺着锅边倾入,
激起一阵油脂被烹饪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