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午闻声,脸色凝重了起来。
他真正清楚,珠儿、青苗等从凶险境地脱身,是他在出手搭救,与命格无甚关系。
——总不可能说自己救了他们,
也可以算作是他们命数的一部分吧?
或者,自身与他们气数相连,才至他们能虎口脱生?
若这么说来的话,
那狗剩应该也有机会逃生。
当时二人路过戏台坪时,可也是着实经历了险境,当时狗剩的情况比青苗都更危险许多,但也照样逃得了生天!
就怕秀秀……
“师父,既然我们阴喜脉弟子之间气脉相连,
说不得各自之间的气数也有牵扯,
秀秀或许能分一些气数,渡过这难关呢?”苏午开口说话,安慰起师父来。
他一边说话,目光一边扫视四周,
看着这个不足二十户人家的荒村,
企图循出些蛛丝马迹来。
李岳山听得大弟子所言,内心的忧虑减少了些许,点头道:“你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
“师父把锅灶米箱都搬下了车,
莫非是打算找出那只与此间天地气脉勾连的厉诡,将它扔下油锅炸了吗?”苏午又问道。
“老汉正有此意。”师父看向四周,亦是凝重地点了点头,“这厉诡手段并不算高明,我只是在那堂屋下堆满了柴禾,一把烧魂火将之点燃了,
不多时就脱离了那座屋院,重回空地。
是以,那厉诡或许也不是只多恐怖的厉诡,
或许可以当场将它油炸了!”
听得师父所言,
苏午皱着眉头道:“师父莫非与我去的是同一个地方么?
都在一个屋院的堂屋窗纸上,看到了女子穿针缝线的身影?
当时我走进屋内,
幸有这面具相助,才得以破门而出——”
他又扬了扬手中的面具,
接着向师父汇报道:“但是,我却觉得,那只诡或许并不简单——它手中穿针引线,似乎将一道影子缝合在了一具尸体上,
随后,
那尸体便化作了厉诡。
它……好似有缝制厉诡之能……”
“缝制厉诡?!”
师父闻言神色悚然而惊!
他也在江湖上行走了不少年月,还从未遇见过,有哪只厉诡可以再‘制造’出厉诡的!
当下诡关里的这只厉诡,却似乎有此种能力!
先前,
苏午在密藏域中,遇到了诡母。
诡母想要真正诞下诡子,使之落地成诡,也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据苏午所知,
自诡母出现以后千百年间,
它拢共只真正孕育出一个厉诡,
即——意之放魂僧。
而意之放魂僧又与‘卓玛尊胜’有至深的勾连,若非有卓玛尊胜的存在,意之放魂僧也没那么容易被孕育出来……
诡母与当下遇到的这个千手诡女,
或可能是同一类的厉诡——都有孕育、制造全新厉诡的能力!
苏午遇到过诡母,
几次在诡母手下逃生,自然知道它的恐怖之处,
是以,
他内心不自觉就将当下遇到的‘千手诡女’与诡母放在了同一层次上。
但略微思索分析,
却又觉得,
千手诡女或可能具备‘缝制厉诡’的能力,
这种能力,或许与诡母不相伯仲。
但其shā • rén倾向、危害力却并不一定就真正强于诡母。
——这是苏午通过自己与师父的破关经历,得出的一个判断。
“有些厉诡的能力着实匪夷所思。”师父拧紧眉头,一边卸下排子车上的东西,一边出声道,“老汉曾经遇到过一只厉诡,
那厉诡将两百年前的一村人,困在了一个山谷里,
如此两百年来,这一村人一直在山谷中兜兜转转,
老者不会死亡,幼儿不会成长。
至今那村人还存留于山谷中!
延命长生是许多帝王将相梦寐以求却求不得的东西,偏偏被一只厉诡轻易就做到了,为一村人延续性命两百年之久!
可见其能力的耸人听闻,
可这般耸人听闻的能力,只是将一村人困在原地,除却不能脱离以外,其他一切照旧。
那这厉诡算是凶邪异相,还是天降祥瑞?
由此亦可见,
此地诡关中的厉诡,或许具备你说的制造诡类之能力,
在这一点上,它是甚为诡邪的,
但这并不代表,
它在另一方面——对人的危害性上,就一定极端恐怖。
——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
不论如何都得试一试,
看能不能用收魂米诱它过来,
将它油炸了!
就是当下不能确定它的命格重量几何,
仅凭一碗收魂米,想要勾引它过来,却是太难了,
成功率太低了。”
李岳山眉头紧锁。
当下的情况亦让他感觉颇为棘手,
一时间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先前不是把收魂米放到谭家村,
等那厉诡主动投入收魂米中不就可以了?
当下莫非不可以同样施为吗?”苏午问道。
“谭家村的情况,与当下怎能同日而语?”李岳山瞪了大徒弟一眼,接着道,“我是实地勘验过谭家村,确定了那只厉诡大概在什么地方徘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