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大理寺时,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
长亭撑着伞送陆晚从后门离开。
一路上,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陆晚猜到他有话同自己说,就停下步子,道:「长亭,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长亭忐忑道:「姑娘,你当真不与殿下成亲了?」
陆晚苦涩笑道:「这个问题不在于我,而是在于殿下的。」
如果李翊能够想明白,做到对彼此百分百的信任,那他们仍然有机会可以携手走下去。
长亭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道:「姑娘你放心吧,殿下一定会想明白的,他只是对姑娘太在意了……」
「而他收回同心锁……」
「他能收回同心锁,我反而很开心。」
这是陆晚的真心话。
之前,她还怕李翊不肯接受,会胡搅蛮缠,亦或是拿身份来压她。
但他没有,这却恰恰表示他听进了她方才说的那些话,也会愿意去思考她提出的问题。
其实陆晚也明白,他身为皇子,身份注定他不会像寻常人那般,在感情上做出体谅和让步,而他领兵带仗这么多年,也早已养成了不论何事,都要全面掌控在自己手里的习惯,所以才会对她和沈植聂湛的事,耿耿于怀。
若她只是寻常女人,她可以忍受这些。但偏偏她不是,她活过一世,注定有些事要跟随她一辈子,而他又心思敏锐,什么事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若是这样长久下去,即便两人在一起,也不会幸福……
默默叹息一声,她对长亭道:「你不用担心我们的事,等你忙过这段时间,就选个好日子,把你和兰草的婚事办了。」
闻言,长亭胸口一松,嘴角不由露出笑来。
「多谢姑娘,我会很快择好日子的。」
上马车前,陆晚又道:「沈植的事,还要请你和曾大人多帮忙,希望能尽快找到他。」
长亭道:「姑娘放心吧,我们会尽力去找的。」
放下车帘前,陆晚最后对长亭叮嘱道:「这段日子,你好好照顾殿下,如果遇到什么事,可以来找我。」
长亭连连应下,送她离开……
看着马车消失在拐角处,曾少北催促李翊道:「殿下,你怎么不去追呢?」
李翊站在窗前,目光看着马车消失的方向,没有言语。
曾少北看着他凝着一张脸,却一声不响的样子,不由急了,道:「殿下,这明显是陆姑娘以退为进的法子,她想得你的信任,只要你只要相信她,不再怀疑她就无没事了,你不会看不出来吧?」
李翊当然看得出来。
他冷声道:「你也觉得,本王对她与聂湛沈植之间关系的处置,单单只是对她的怀疑和不信任吗?」
她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他却不会同她一样傻!
曾少北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怔愣道:「你把话说清楚,我都糊涂了。」
李翊此时却没有心情给他解惑,吩咐道:「你不要管那么多,立刻差人去黑道那边查一查,看沈植有没有落到他们手里。」
曾少北一听,笑道:「你这个人就是这个样子,嘴上比谁都硬,又爱在陆姑娘面前耍性子,其实她说的每件事,你都没有不在意的。」
李翊板起脸沉声道:「本王这样做,并不是帮她,更不是帮沈植,而是要借史舟山买凶shā • rén一案,将他其他案子也揪出来,所以你一定要给本王找到他买凶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