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表妹会与她换了身体?”李淮冷声问道。
元思蓁只好将王府中发生的事道出,还不停观察这李淮的神色。
他听完垂眸思索了片刻,半晌,才面无表情地问:“你可有吓着?”
元思蓁刚想摇头,又想起这倒是个演上一场的好机会,眼中立刻泛起一丝泪光,柔声道:“蓁蓁没被这事吓到,倒是被甘露殿中的事吓到了,想不到他们这么歹毒。”
李淮眼中的冷肃淡了些,见她一双美目满是担忧,竟鬼使神差地牵起她的手,将人带到了院中。
“你及时赶到,才解了这局。”李淮沉声道,许是夜晚的缘故,他竟觉得自己的声音比平日轻柔了许多。
元思蓁擦了擦眼角的泪花,“还好蓁蓁来的及时,不然都不知该如何救王爷。”
李淮闷闷嗯了一声,这月色下的后花园只有他们俩人,夜晚安静得连风也听不见,元思蓁的呼吸声如在耳边般清晰,让他又有些不自在地扭过头。
元思蓁见有些李淮动容,又露出个娇羞的笑,“那蓁蓁也算立功了,王爷可有什么褒奖?”
她这话原本是想着来逗李淮,谁知李淮耳根又染上一丝淡淡的红晕,他微微低头,竟从袖中掏出了个银色的小牌。
“这是?”元思蓁看清那小牌上的金字,迫不及待地接过,满心欢心地说:“龙武军的令牌?”
李淮有些不自在地将手垂下,点了点头道:“这令牌不仅能让你宵禁在城中行走,还能出入皇宫禁地。”
“多谢王爷!”元思蓁见是自己心心念念了许久的通行令牌,心下激动,忍不住抱住李淮。
“你......”李淮被这拥抱打断了话头,待元思蓁松开手再捧起令牌把玩,他仍旧扭头看着侧方。
元思蓁未想到自己这次出手能有如此大的斩获,即便莲花灯中未积攒到功德,得了这块令牌也是不亏的,再看向李淮也不觉得他是心狠手辣,而是知恩图报。
“以后蓁蓁定好好护着王爷!”元思蓁用衣袖擦了擦令牌,又小心翼翼地塞到了袖中。
李淮听她这话连忙说道:“并非是因今日之事......”他话刚出口,又觉自己这番解释有些矫情,将后半句话咽了下去。
元思蓁听出了他话中之意,停下手中的活,眨着眼看了他一会,嘴角才忍不住勾起一个弧度,“难道王爷早就准备好给我了?”
李淮垂眸又看着地上的花坛,许久才听他低沉的嗓音轻声说:“前几日遇到尉迟善光,恰好他令牌落在了我车架上,我便带了回来。”
“啊?这么说,还要还给尉迟善光不成?”元思蓁故意咬了咬唇,面露遗憾地说。
李淮这才扭过头看向她,连忙出声:“不用!他说不必还他。”
“哦......”元思蓁怎会信他这说辞,如此重要的身份令牌岂是说不要就不要的,她见李淮送个令牌都如此别扭,又起了逗弄他的念头,“蓁蓁还以为是王爷特意寻法子弄来送我的呢,想不到还只是顺手。”
“并非如此。”李淮见她面露失望,忽然有些不解自己为何要这么说,“确是我特意......”
可当他看到元思蓁盈盈美目中的笑意,才意识到自己被她戏弄了,微微一愣,也轻笑一声。
元思蓁以前都不曾见过李淮那张冷脸能有这么多表情,在月光与树影的映衬下,仿佛有柔风吹到她心上,就连李淮的深沉眼眸也比往日里清亮了许多。
看着他英俊的面庞,不知为何却觉袖中的令牌有些发烫,许是要避过这热度,元思蓁扯了扯衣袖道:“我也有东西要送给王爷,王爷先在这等等我!”说罢便提起裙摆往西厢房跑去。
留在原地的李淮看着她的背影,漆黑的眸子微闪,似是染上了一层月光。
元思蓁钻进西厢房后赶忙把门关上,见房中已无花鳞的身影才松了一口气,想必她是趁着方才两人去审问换身女子的时候溜出去的。
翻出那被花鳞评为“丑”的鸳鸯交颈荷包,元思蓁又用丝线将昨日留下的红痕压重了些,才背着手走出西厢,低头面露羞赧地朝李淮走去。
“今日是王爷生辰,蓁蓁寻不到那些稀奇的玩意,又觉得送金银俗气了些,思来想去,便想着送王爷一个亲手绣的荷包。”说罢,元思蓁便双手将荷包递到李淮面前,这丑荷包终是要见人了,她一改先前的自信,不由有些紧张,李淮一直是个挑剔的家伙,该不会嫌弃她的绣功吧?
身前的人接过那荷包,在月光下端详了许久,元思蓁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心想若他真嫌弃,是不是要想个别的法子找补才行。
良久都不见李淮回话,元思蓁这才忍不住抬头瞄了一眼,见他嘴角竟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才堪堪松了一口。
“王爷可喜欢?”元思蓁满眼期盼地看向他。
李淮轻轻点头,嘴角也勾起一抹淡笑。
元思蓁这才展颜一笑,“王爷喜欢就好,这可是蓁蓁亲手绣了许久才绣好的,你别看这针脚不算细腻,鸳鸯也有些像鸭子,我可费了不少苦心,连手指都被线磨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