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淮微微摇头,犹豫一瞬又试探着将尉迟善光摆回棺椁之上,周围的僵尸果然又陆续转动了身子,正面向着棺椁。
他警惕地盯着僵尸,一边飞快在尉迟善光身上摸索,一边低声对元思蓁道:“僵尸这般不会无缘无故,定是尉迟身上起了什么变化。”
尉迟善光掉落江中后,不仅没有溺亡,还被僵尸送到了此处,安然躺在墓主人的棺椁之上,受着这群僵尸的朝拜,元思蓁心里头冒出个奇怪的念头,她打量起尉迟善光的脸,轻声道:“尉迟郎君会不会与这小周主有所关联?”
李淮动作顿了顿,皱眉思索起元思蓁的话,半晌,他才沉声说:“尉迟祖上虽也做过前朝臣子,可与皇室并无牵连,更别说是什么血脉遗孤,除非......”
李淮没有往下继续说,元思蓁也明白了他的意思,除非是尉迟善光身世有异,弄不好是个前朝遗孤,可尉迟家又是朝中重臣,若真是如此可就难办了。
她又说道:“许是我们多心,可能只是他身体起了异变。”
元思蓁心下疑惑,若有所思地看着那华丽的棺椁,若这群僵尸真是朝拜尉迟善光,又将小周主置于何地?
她擦着僵尸而过,慢慢移动到棺椁正前方,蹲下身去擦拭边上摆着的石碑。
帝王之墓,墓中定会有记载及其详尽的石碑。可她摸上那石碑,却觉一片光华平整,借着灯火看去,竟是空无一字,石碑上也没有毁坏的痕迹,难不成从一开始就是如此?
元思蓁心想,这位小周主怕是得罪死了继位之人,连石碑都不愿立,如此便更难知晓墓中异样的缘由了。
她思索间,目光不由移到了棺椁上,忍不住伸手敲了敲,只听棺身传来沉闷的声响。
李淮此时已将尉迟善光身上搜遍,除了腿上的那处伤口,并未发现什么异样之处,他听到元思蓁敲击棺椁,扭头问道:“怎么了?”
元思蓁耳朵贴在棺椁壁上,轻声说:“王爷就不好奇小周主是谁?”
这小周主墓中的僵尸如被操纵一般,借着大水从江底去往长安,定是有所图谋,否则怎么如此大动干戈,李淮又怎么不会好奇,可他们三人现下被僵尸围困在此处,四周又满是尸毒,尉迟善光还重伤昏迷不醒,他清醒地知道,先平安离开,才是上策。
“你动棺椁,只怕又有变故,待我们平安出去,再来探不迟。”李淮冷声说道。
元思蓁点了点头,将紫火暂时收回灯中,留了个小小的火焰照明,她想先收收力,待会若是没有更好的突围法子,只能靠硬拼了。
李淮半跪在棺椁之上,扫视了一遍四周的僵尸,又看了眼坍塌之处,在心中算了算了距离,才对元思蓁说:“我背着他,你只管在前面开路。”
元思蓁看了眼棺椁上的尉迟善光,点了点头,“那王爷跟紧了。”
说罢,她也不再多等,正对着坍塌之处的方向祭出紫色火龙,挡在路上的僵尸一沾上紫龙便燃起熊熊火焰,一瞬间四周浓烟四起。
她朝李淮点了点头,便拔腿往前跑去,李淮也不再犹豫,飞快将尉迟善光背上,从棺椁上一跃而下,紧跟在元思蓁身后。
“咔咔咔咔。”墓室中响起此起彼伏的怪声,听得人头皮发麻,四周的死尸都极其僵硬地转动身体。
好在他们只是转动身体,却并未移动,元思蓁不由松了一口气,心想被盯着就被盯着,只要他们不过来,跟寻常的死人又有何分别?
她极其小心的控着紫龙往前,生怕多使了力气,精力挨不到出去。好在坍塌之处越来越近,外头的亮光也将周围照得越来越清晰。
元思蓁这才留意到边上的僵尸身上,竟都有大小不一的伤口,都伤在致命之处,即便是陪葬,也应该是活埋或毒杀,又怎会这样被屠戮一般,更何况这些僵尸身上的衣物,无不证明着他们并非身份底下的奴仆。
她来不及多想,便将思绪拉回,控着紫火继续往前奔去,可就在此时,外头忽然传来沉闷的雷声,洞口的光线一暗,墓室中除了紫火照耀之处,又陷入了一片黑暗。
又几声闷雷在洞外响起,应是乌云骤起,将日光遮蔽。
元思蓁心中一紧,没了日光的压制,就怕这群僵尸再动起来,她不由提醒李淮道:“王爷小心!”
果然如她所料,四周的僵尸如忽然得了灵智一般,不再站在原地不动,而是一跃一跃地朝两人跳来。
李淮反应极快,拔出诛邪宝剑就朝扑面而来的僵尸砍去,按元思蓁先前嘱咐的,直接将其身首分家。
可奈何这一瞬间扑上来的僵尸太多,他身上又背着尉迟善光,只能一边挥动宝剑一边连连后退,竟与元思蓁之间拉开了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