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黄泉地府之时,元思蓁虽在李淮魂魄投胎前带回了他,可他还是喝下了半口孟婆汤,因着此事,元思蓁一直有些担心可会影响他的神志。
后来过了些时日,再探李淮灵台没有发现有何异样,元思蓁便放下了心,将这事忘在了脑后。
年关刚过,转眼又是一年元宵佳节,李淮登基已有小半年,这半年来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没什么庆贺佳节的心思。
但这又是新帝登基后的第一个元宵节,礼部铆足了劲要好好弄一番,城中好几个里坊都立起了足有城楼高的花灯,中轴大街两排的树上,也全挂上了琉璃灯盏。坊间的百姓兴致更是高昂,除了张灯结彩的铺面,戏台子也早就搭好,只等开台。
元思蓁这几日得了空出去逛了圈,瞧见这幅架势,也是满心期待。按着往日的规矩,元宵节那天晚上圣人会登承天楼赏灯,不过以她对李淮的了解,估计这灯也就赏个一盏茶的功夫,他又要扑到政务上去,况且在城门上也看不真切,定是不能尽兴的。
思来想去,元思蓁还是决意要将李淮哄上一哄,让他同意在登楼赏灯后,再与她换了便服入大街小巷游玩,可连着几日她都没找到个好时机开口,一直拖到了元宵节那日的早晨。
元思蓁朦胧间睁开眼,见窗外雪白一片,便知昨夜又下了大雪,而寝殿之中的暖炉已经熄灭,却还留着暖意,放在被子外头的手也不觉冷。
不知为何,这雪景让她想起去年这个时候,她借着去洛阳的名头死遁,半途被喊了回来,也是这样的雪景,而进屋后看到失忆的李淮,也是在这样暖融融的卧房里。
只是王府的卧房现今换成了金銮御院的寝殿,她与李淮也不再是当初那样的关系。
平日都是李淮先醒,而今日不知为何元思蓁都看了半天的雪景了,李淮还是没有动静。
元思蓁凑到他身旁,发现他的睡颜极是沉静,应是还在熟睡,便起了坏心思,将方才在被子外有些放凉的手悄悄伸进他的中衣,放在他的腰间。
李淮果然被冻得眉头一皱,身体下意识就往外躲,有些懵愣地睁开了双眼。
元思蓁轻笑一声,放在他腰间的手也没拿开,柔声道:“醒了?”
谁知李淮听到这话后脸色瞬间冷肃,眼神中闪过一丝疏离,他垂眸看了眼元思蓁放在自己腰间的手,也不答话,直接掀开了被子坐了起来。
“嘶——”元思蓁猝不及防被钻进被中的凉气冻着,连忙从李淮手中抢过被角盖好,“这么着急做什么,早朝的时辰还未到呢!”
她这话说完后,却不见李淮有何回应,他坐起后也不披上外衣,就挂着单薄的中衣环顾房中。
“怎么了?”元思蓁觉得他有些奇怪,怎么一大早上就是这张冷脸,莫非昨晚上开的玩笑他记到了现在?可后来两人那般......他不都忘在脑后了吗?
元思蓁想到昨夜的事情又有些脸热,扯了扯李淮的中衣下摆,也裹着被子坐了起身。
“无事。”李淮感受到元思蓁打量的目光,立刻冷声回到,他见元思蓁的身体又贴到了自己手臂上,不自觉就要往回缩,却恰好瞧见她泛着红晕的脸颊,心中忽然布上一层怪异的感觉,鬼使神差地就掀开了被子往里看了一眼。
他的腰带还系得稳稳当当,可那怪异的感觉却还未消失,就像是......
元思蓁越看越是疑惑,也朝他被子里张望,“究竟何事?”
李淮没想到她如此大胆,连忙就把被子再盖好,有些责怪地看了她一眼,耳根后颈都染上了一片绯红。
“嗯?”元思蓁在他的目光中还瞧出了一丝嗔怪,心道难不成昨夜李淮伤到了?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