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沃特琳?
罗兰很惊讶:这位难道不该在亚特兰大好好地“做生意”吗?
但她仔细回想,顿时响起这位在她刚来新奥尔良的时候就曾经在上城区的街巷中出现过——但那一次她有一点醉,所以有些记不清了。
现在回想起来,确实应该是贝尔·沃特琳,从马车上下来,在等白瑞德。
罗兰心里有气:白瑞德真是个风流浪子。
不过贝尔·沃特琳来找她干嘛?
她安慰了一下沮丧的普利西,并且教她基本的“情商”,不要戳着他人的鼻子指责——不是为了什么礼貌礼仪,而是怕对方恼羞成怒,做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来。
比如现在,贝尔·沃特琳就摆出一副要把郝思嘉在亚特兰大的“糗事”全都抖出来的架势。
“您好,餐厅没到营业时间。你要排队就请在这里等,但请不要在非营业时间进入餐厅。”
贝尔狠狠地瞪了一眼罗兰。
罗兰也借这机会好好打量了一下这个女人——以前她只知道这个女人的头发绝对是染的,但是却没什么机会打照面。
贝尔的确是个面容姣好的年轻妇人,但是这几年的经历对她的健康应该有很大影响。现在的她,远看五官依旧秀丽,但是眼角和嘴角都生出了细纹——为此她徒劳无功地扑上了细细的粉。
“我今天来,是要像前天晚上那样,包下你的餐厅,让我的姑娘们和她们的客人过来找点乐子的。”
罗兰:……包场?找乐子?
罗兰已经在想象她的小餐厅里挤了一屋子的莺莺燕燕,还有她们的恩客……
她打算马上拒绝,用的借口就是她不是这餐厅的主人,只是个主厨而已。
贝尔却还在提要求:“要乐队,要不断供应热食……对了,听说你的脾气很大,都是由你自己订每天的菜式——这可不行,你订下的菜单,我要事先看过,也许会给你一些意见……”
“贝尔小姐,对不起,我的餐厅不会做这种生意的。”
“我给你钱。”
贝尔提起了她的手提包,那是很好的水牛皮做成的皮包,也染成了和她的头发差不多的颜色。
“有钱也不行。”
罗兰微笑着拒绝。
“你看不起我们?”
贝尔皱起了眉头,盯着她。
“我的餐厅每天都会接待一定数量的散客。从来不会说这餐厅只对一部分人开放,不接待其他人。”
罗兰避开了贝尔的问题。
“哼,你这个假清高的女人。你为什么开这餐厅,还不是为了钱?”
贝尔低头瞟了一眼她的手——
那双手因为日常劳作,清洗与处理各种各样的食材,紧握厨刀和锅铲……生着薄薄的茧子,早已不是一个贵夫人的双手。
“你如果前天晚上确实曾经到来过我的餐厅,就会知道我开餐厅不是为了钱。”
这世上再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像罗兰一样说话理直气壮了——昨天上午罗兰刚刚收到了茶叶商的信:塔拉出产的“大红袍”真的在伦敦拍卖出了一个好价钱,现在连纽约的交易所和茶叶商也在联系他,想要弄清楚塔拉的茶园到底能有多少出产。
她已经不再缺钱——她开餐厅是为了让别人开心,从而愉悦自己。
她帮助别人和这社区从痛苦中复原,从而获得属于自己的满足感。
“所以,真的,有钱也不行。”
罗兰心想,如果南妮嬷嬷和塔拉的嬷嬷是一个脾性,看见自己和贝尔说话就够发一顿脾气的了。
更别提让一大群X工作者和恩客涌到芒罗太太的餐厅里了。
“思嘉小姐,”贝尔突然叹了一口气,“你可曾意识到,你并不比我们高贵多少。”
“的确如此。”
罗兰笑着点头。
她来自22世纪,她身处的社会人人都是平等的,无论肤色与职业。
而道德感是内在约束,不像这位面的人这样,是用来挥舞着评判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