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琳达站在审判厅的中央,圆顶大厅灯光璀璨,照在镇长温和的面皮上。
她想开口说话,揭发他对自己的残暴,她想动笔写字,控诉他犯下的所有罪行。
但是她不能说话,也不会写字,只能张开嘴发出几个单调沙哑的音。
审判长知道贝琳达的情况,故而开口问:“芙娜小姐,站在你右手边的这位先生是你的父亲吗?”
贝琳达的表情空白了一瞬,慢慢才想起来,芙娜是那个男人给她写在身份证明上的名字。
贝琳达摇头。
“那么,你是他战友的女儿吗?”
贝琳达继续摇头。
“他收养你的这些年来,曾经对你施加过暴力行为吗?”
贝琳达听到这句话,就好像受伤的刺猬,竖起全身的刺,颤抖着把自己包裹起来。
经历了三个问题,贝琳达终于点了一次头,审判长也重新看向镇长,询问道:“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镇长长长叹了一口气,面色无奈:“审判长,芙娜她自从得知自己的父亲死在战场上以后,神智就不清醒了,她的记忆时断时续,从来没有把我当作她的父亲看待,甚至不承认认识我,这两点我是承认的。”
“但是施加暴力这一说法,我是完全不认同的。”镇长抬头,温柔地望着贝琳达,缓声道:“我一向节俭,但从来不苛待她的任何吃穿,我的房间中两大箱满满的衣服就是证明,镇民们有目共睹。”
“如果您还是不信,可以向她提出身体检查,检查她的身体是否健康,或者有任何施虐的痕迹。”
“那是当然的,我们不会冤枉任何一位勇敢的骑士。”审判长笑吟吟地点头,将普特斯递上来的暗紫色吊坠拿出来,放在镇长眼前:“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镇长只看了一眼便点头:“这是一枚吊坠,是芙娜的东西,她一直戴在身上的,只不过后来我发现,她只要看到这枚吊坠就容易发疯,便把它收起来了。”
审判长又问贝琳达:“你认识这枚吊坠吗?”
贝琳达摇摇头。
镇长忽然插话,声音很是欣慰:“你终于忘掉这个东西了?那真是太好了。”
“镇长大人不知道这枚吊坠里封的是什么东西吗?”
镇长不好意思的笑笑:“很抱歉,我并不知道。也许剑术方面我了解更多,但阵法这类高深复杂的东西,我几乎没有涉猎,但我觉得,这吊坠芙娜总是贴身放着,应该不会是什么不好的东西吧?”
审判长淡淡地问:“芙娜背后有奇异的魔法印记,这个你知道吗?”
镇长点头:“我知道,不仅是芙娜,我的那位战友身上也有这样的印记。”
他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该不该说这句话:“只是他长着印记的部位比较私密,可能只有洗澡都要互相帮忙搓背的我知道。”
嘀咕完这句话,镇长重新回归正题,有些担心的问:“那印记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那是灵魂印记。”审判长抬手,让身旁的审判员下去现场拽了一根镇长的头发。
“为了鉴定这契约是建立在谁身上,也是为了尽快帮你洗刷冤屈,请原谅我们对您的冒犯行为。”
审判员将镇长的头发进行解析,得出了一个和吊坠完全不一样的图案。
篆刻的咒印不是他的。
审判长点点头,示意将吊坠收回去重新封印。
“您得出结论了吗?”镇长的笑依旧温和,他像是套了一层面具,从始至终都保持着一个表情,这是怎么招惹他都不会被激怒。
审判长一样是老油条,回以同样温和地微笑:“审判庭的结论可不能靠我一个人得出来,镇长大人,我们依靠的都是最直接有力的证据。”
又一轮询问后,发言权重新回到普特斯这边,他们即将做最后一次检举。
这次发言的不是普特斯,而是一直站在他身后半步的贝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