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忙去取来一个小手炉,小跑着跟上来,手炉塞到蓝唯唯怀里。
天空中晦暗无光,隐约有风,冷得厉害。蓝唯唯作为一个南方人,有些适应不了北方的冬日。感觉只是吸气,鼻子都要被冻裂了。抱着手炉暖和半天,还是觉得鼻腔生疼。
水榭就在霜华院的东边儿,离得不远,穿过亭台楼阁,后头就是。
事实上,隔着谁,这边守卫森严。从外到里这一路,设了三重门将东厢与南厢隔开。不仅隔开,每一重门都专门有信得过的婆子把守着。除非蓝唯唯和已过世的蓝夫人的允许,闲杂人等一律不得进入。白日里们都是锁着的。
看门的婆子看见来人便扑通一声跪地上。
“人,人还在里头。没走。”
看来这也是个知道的。
李嬷嬷气得直打跌,但事情到这一步,斥责这些人也没用,赶紧收拾烂摊子。
门打开,雕梁画栋的庭院,一个精雕细刻的回廊。
不得不说,这水榭是真的美。地方虽然不大,但处处精致。寒冬腊月的,居然还开了花。连脚下的砖石都透着精巧,四周种满花树。瞧着像是樱花树。就等来年三月初风一吹,落樱满地。仆人瞧见蓝唯唯吓得是魂飞魄散。不傻的都清楚她为何而来。
芙蓉早已面如死灰,引着蓝唯唯直奔闺房。
蓝蝶影的闺房门紧闭,纱窗上隐约能看到一个纤细的女子走动的身影。走廊上一个端着热汤药的丫头行色匆匆,扭头一样看到回廊那一头的蓝唯唯,啪嗒一声砸了手里的碗。她拎着裙子哒哒冲下来,也是扑通一声跪在蓝唯唯跟前。
这丫头不是旁人,也是霜华院的大丫鬟。被李嬷嬷分到蓝蝶影身边伺候。
蓝唯唯身后站着芙蓉,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话也不多说,咚咚地就磕起头。
李嬷嬷这一股恶气堵在了胸口。
她手点着这些人的脑袋,气得直哆嗦。怒呵道:“看来今儿个不给这些人一个教训,你们这一个个的都拿姑娘当泥捏的!”
“主子,您息怒!里头的情况没您想的那般严重,那人是昏迷的……”
铃兰有苦难言,他们如何不知院子里藏男人是多严重的事儿?若是传出去,姑娘的名声都毁了。蓝家的家世再大,未婚姑娘也逃脱不了被人戳脊梁骨。
但事情都已经这样,除了求饶,还能怎么办?
于是这一个庭院的仆从全跪下来,咚咚地磕头。又是哭又是求饶的,吵闹地乱成一团。
蓝唯唯抱着一只手炉,盯着那紧闭的扇门默默地佩服里头人的定力。外头都这么吵了,那门里居然一点异样都没有:“罢了,先进去瞧瞧怎么回事。”
摆摆手,示意所有人都安静。
她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哈了一口气。天儿怪冷的,阴沉沉,马上就又要下雪了。北方的冬天就是冷,雪多,风大,出来这么一会儿蓝唯唯感觉都要被冻僵了。想着早点干完早点回去休息,蓝唯唯看了一眼连翘。连翘点点头,快步走上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