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自然一无所获。
法伊莲尤不死心,她盯着海面许久后,又转头看向卫昭:“你说里面会不会藏着什么?”
卫昭低笑了声:“你只管做你想要的就是。”
法伊莲看着卫昭的笑,有些脸红。她是耍了一点小心思的。卫昭素来只做有利可图之事,法伊莲对她而言,或许还算得上几分地位。但这地位之中,究竟有多少,她又能为自己让步多少。就连法伊莲自己,也说不准。看向长公主平静的容貌时,法伊莲总会难以避免的想到当初海州城的街面上,她和兰度并肩而行的模样。
一双璧人。
没有人更清楚这个词在卫昭和兰度之间出现的频率了。
最初的最初,当卫昭作为先皇唯一亲生的女儿,迈向东宫学习时,兰度就一直陪在她和兄长的身边。他们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长大。纵然遭逢大变,可神都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兰度一直在等着长公主。就连先皇后,也曾在宴席之间开过玩笑,说日后要结为儿女亲家。
可是陡然之间,先皇后死了,死得十分不名誉,自缢而亡。长公主遭先皇厌弃,再然后,代替兰度那种芝兰玉树的君子,陪在卫昭身边的,则是自己。这个在所有人眼中,卑下的,粗鄙的奴隶。
法伊莲向来不会去关注无用之事。可是在看到兰度的那瞬间,看到卫昭脸上那怀念的笑容时,法伊莲依然会想,若是自己有所求,卫昭会满足吗?她是在无人的森林中救过卫昭,也勾引过卫昭。但在卫昭的心中,她又算是什么呢?
依然是那个可有可无,可随时抛弃的面首玩物吗?
而此时此刻,法伊莲说着话,她的目光扫向卫昭,依然说出了话术,她暗示或许掩埋的石头间有线索,用以掩藏自己急迫的心情。
她总归是自卑的,尤其是在向卫昭要什么的时候,总是努力的维系自己的尊严的时候,又寸步不让,生怕自己让了一点,就会一退再退。
只是卫昭却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想法。法伊莲一边利落的叫人去准备,一边又忍不住抓自己的头发。
卫昭看不下去了,朝法伊莲招招手:“过来,你的头发仪容像是什么样子,我给你梳一梳。”
法伊莲眨巴了一下眼睛,跑到卫昭面前,从怀中摸出一柄木梳。她长手长脚的,盘腿就地而坐,背对着卫昭。她垂着头,像一个不高兴的,垂着尾巴的小狗。卫昭于是戳了戳法伊莲:“多久没好好梳头了,真是让人不放心。”
这种亲昵的语气似乎让法伊莲的心情好了一些,她手拉住自己的小腿,身子一摇一摆的晃了一下。
卫昭低笑了一声,她按住法伊莲的头不动,轻轻的为她解开发丝上的结,说话也轻:“不必担忧,他们会没事的。你觉得他们有事吗?”
“我很担心……”法伊莲说道,她想了想,“我只是,觉得他们还活着。”
卫昭闻言,低头想了很久:“以前母亲去世时,我也总以为她还活着。”
法伊莲:“……”她没法接这话,有点诛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