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珏和宋忱在一起的第十三天,就是阳历的新年。
而在这新年的前一天晚上,两个人在宋忱的卧室里一起戴着耳机地看了A市台的跨年直播。
虽然看着看着,某个本来该好好地坐在自己位置上的宋姓小朋友就钻进了路珏的怀里。
后来又扯吧扯吧地给自己和路珏盖上了被子。
临近零点的时候,宋忱还干脆嘟嘟囔囔地让路珏去反锁一下卧室门。
“省的他们俩敲门进来。”宋忱说。
路珏对此轻笑两声,问:“宝贝,你是在暗示我什么吗?”
宋忱闻言,自动地脑补了某些少儿不宜的画面。
于是他那一张小脸涨红地跟熟透了的西瓜瓤似的,支支吾吾地否认:“才不是。”
他说:“我只是怕他们半夜口干,去厨房喝水却发现我们还没睡的话会生气。”
路珏闻言轻挑了一下眉毛,心说:如果真让那两位撞见了他们现在的亲密到远远越了线的姿势的话,那么那两位大概会气得直接撅过去。
就算是往轻了想,那两位的关注点肯定也不会在他们为什么快十二点了还不睡觉的事上。
但路珏看着宋忱已经够红了的脸,没有开口拆穿对方那一戳就破的拙劣借口,只是照做地下床反锁了卧室门。
毕竟不管宋忱过会儿是要主动地亲人,还是要闭着眼睛,安静地待在原地等待着被亲,对路珏来说都是稳赚不赔的事。
事实证明,宋忱之所以要让路珏提前把卧室门给反锁锁上的原因,也确实是他想要偷偷摸摸和路珏做点小情侣才能做的事。
例如踩着跨年倒数的时间点,扮演小流氓地把路.小娇妻机器人.珏按在床上啃两口之类的。
只是宋忱表面上亲得有多恶狠狠的,他这会儿就有多紧张。
从宋忱那漂亮的天鹅颈,到他露出来的那一小截纤细腰肢,再到他那微微蜷缩着的手指……浑身上下都泛着粉色。
就像是一只被蒸熟了的皮皮虾。
路珏原本还纵容着,但是后来看着某个都快把自己害羞死了的小朋友,自觉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于是他反客为主地把某个假恶霸按在了床上,亲得对方像个小媳妇似的连话都话都说不出来了为止才松口。
事后,光是“唔唔嗯嗯”地发着些无意义音节都发累了的宋忱躺在床上喘着粗气。
他呆呆地盯着自己房间里的吊顶,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真.流氓路某人坐在宋忱边上,用指尖缠绕着宋忱的发梢的同时,还要臭不要脸地问某个显然已经被亲的晕晕乎乎了的小朋友的评价。
——关于他吻技的评价。
而这一辈子所有的亲吻经历都发生在这短短的十几天之内,对象则都是路珏的么呢?
除了“喜欢”,他能即时想到的大概也只有听起来更糟糕的“舒服”一词可回答。
但是宋忱抬眼,他看着眼底依旧没什么波澜的路珏,忽然有些不高兴地赌气,“没什么感觉,就像是在吃冰。”
路珏闻言噗嗤一乐,机器人惯有的冷冰冰的表情被星星点点的笑意所慢慢点染。
他只当宋忱是不好意思了地俯身,附在宋忱的耳边说了几句流氓话。
然而他就看见某个脸皮巨薄的小朋友瞬间红了脸,甚至像只受了惊的小猫似的完全炸毛了。
不经逗的宋忱把路珏往边上推了点,然后又叠吧叠吧地把自己塞进了被子里。
甚至只在被子外面露出一只眼睛,连额头都好好地挡着了。
一副“完全不给路珏耍流氓的余地”的小模样。
然而能修炼到路珏这个段位的,谁还不是只千年的老狐狸呢。
纵然路珏碰不到宋忱的软如果冻的唇瓣,却可以隔着被子亲亲对方的额头。
还可以在小朋友因为突然凑近的脸而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的时候,用一种近乎于虔诚的态度,轻轻地在对方的眼皮印下了一个吻。
是那种虽然没有结结实实地碰到宋忱的脸颊和嘴唇,却反而更撩的吻。
至少是某个宋姓小朋友完全顶不住的程度。
因而宋忱不仅抓着被子的手手软,而且蒙在被子里的脸更是热得快冒烟了。
于是他忍不住地把脸露出来透了会儿气。
路珏看着,舌尖有意地点了一下自己的唇珠,摆着副不太正经的样子继续逗宋忱。
他的指背贴着宋忱软乎乎的脸,说:“宝贝,你这会儿露出小脸蛋的话,是在欲擒故纵地邀请我亲你吗?”
宋忱仰头,看着路珏那张只需要略微带点暗示性的表情,就能让人自然而然地往深了想的脸,不受控制地咽了口口水。
忽然觉得路珏贴在他脸颊处的冰凉指尖,就像是伊甸园里诱惑亚当偷吃禁果的恶蛇。
宋忱掐着手心地冷静了片刻,在心里默念了三遍“不能被区区美色给诱惑”之后才板着张脸地开口数落道:“你这个流氓机器人!”
只是翻来覆去地也就是这句话而已。
除此之外就再也骂不出什么更过分的话了。
而仅仅是这句话,后来也被路珏复盘式回顾到底是先动的手和嘴的证据堵了回去。
于是宋忱干脆闭上眼睛地开始装睡,心虚地不说话了。
毕竟确实是他先踩着点地亲人来着。
就在宋忱思索着路珏会继续地怎么逗弄他的时候,路珏却只是在宋忱柔软的脸颊上落下了一个轻吻。
然后说:“那么晚安,我的宝贝。以及,新年快乐。”
在路珏替宋忱掖好被子,关上了房间里的灯,又拧动门把手地预备出去之前,宋忱闷声回了一句“新年快乐”。
宋忱的声音低低的,但是路珏却听见了。
因而他的嘴角弯了点,想:如果仿生人也会做梦的话,那么他今晚大概会做一个美梦。
尽管事实是,在宋忱于卧室里熟睡着的时候,路珏还在客厅里为他们俩共同的小金库努力着。
路珏曾经试想过弄一个机器人联合网站,充分利用机器人的“廉价劳动力”来扩充自己的补课机构云云。
结果却失败了。
因为他发现撇开那些很老式的不成熟机器人不提,即使是和他在名义上是同一批次的先进机器人,都还有一堆是“自闭”地不联网的。
似乎他们这一生的意义就真的只是陪伴而已。
哪怕是路珏与之取得联络了的那些,也大多数表示:自己现在的生活挺好的,没必要辛苦地赚钱之类的。
“甚至还会引起主人不必要的恐慌。”其中一位机器人如是说道。
就像是为了要验证那个机器人的话,几乎就在隔日,网络热搜里就出现了名为#A9批次的机器人或具有危险性#的词条。
路珏在看见的瞬间点了进去,大致浏览了一圈之后自我归纳总结道:大概是有几户A9批次机器人的拥有家庭爆料说他们怀疑自己家的机器人是拥有dú • lì意识的。
例如他们下达的指令越来越低效化,家里的机器人也越来越习惯于在他们尚未下达指令的时候做自己的事之类。
网络上的舆论在不断地发酵。
于是A9批次机器人的原生产工厂被群众和媒体们要一个说法的措辞逼的无奈,对此作出了回应:他们会尽快派人上门检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