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登双臂一震,架开独臂武士的刀,然后对身前的独臂武士来了一招袈裟斩。
青登这一刀的威力可不得了。
他不是只单纯地使用臂力,而是将腿、腰的力量一并用上。
独臂武士的剑术耍得再好,也没法弥补自己只有一条手臂、在“力量”层面上有着先天不足的致命缺陷。
用自己的残疾之身与体魄健全并且还有“虎之臂”、“熊之腰+1”等一溜儿天赋的青登斗力……显然这不是一个明智之选。
独臂武士没有托大,他身体往后一仰,闪身向后退。
因闪避及时,由定鬼神拉出地闪耀白虹只斩断了其空荡荡的左衣袖。
轻如羽毛的衣袖,一会儿向左、一会儿向右,摇摇晃晃地飘落地面。
再次听到独臂武士的动静时,声音已是来自不远处的墙角阴影里。
青登一边调整呼吸节奏,一边环视身周。
躺满各式各样的尸体的榻榻米,已快无可下脚之地。
从各具尸体上狂流不止的血液,把榻榻米铺染得认不清原先颜色的同时,还将其浸泡得极为滑腻,一个不慎就会滑倒在地。
青登的出招极狠,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必取人性命——能有如此战果,云流的“室内搏杀术”功不可没。
经过在月宫神社的2个多月的苦训,青登越来越深谙如何在房间、走廊等狭窄地带取人性命。
与此同时,还熟练掌握了“击灭光源,剥夺敌方视野”、“如何在与人对刀时,找准机会踢碎对方的生孩子用的器官”等技巧。
只要挨了青登的攻击,就一定会死——青登这种的凶残打法,使得此刻的战斗现场根本就不存在所谓的伤者,只有2种人:生者与死者。
一番鏖战下来,还有办法手持武器与青登对抗的人,已然所剩无几——仅余7位。
——那个家伙是怎么回事……?
青登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站在他侧后方的墙根底下的长脸青年。
早在开战之处,青登就有留意到此人的行动很是奇怪——既不冲过来与他搏斗,也不逃跑。
就这么提刀而立,全程一动不动、一言不发地观看他与独臂武士等人的战斗。
虽对长脸青年的古怪行径甚感疑惑,但青登目下也无暇去多想这些杂七杂八的问题。
哗啦啦啦……
急促的足音——除长脸青年之外的另外6人,挪动脚步,变换身位。他们分别从6个不同的方向围住青登,其中3人的手上拿着从同伴的尸体边上捡来的“盾牌”。
以独臂武士为首的这帮仍未毙命于青登剑下的人,此刻爆发出了极强的战斗意志。
他们纷纷露出一脸“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神情,摆出一副“同仇敌忾,死战不退”的姿态。
一大帮子人被青登杀得仅剩个位数……换作秩序一般的组织、队伍,在遭受这种死伤之后,士气只怕是早就崩溃了吧。
独臂武士等人之所以能在承受这么恐怖的伤亡后,仍能保持这么高昂的战心,一方面是因为害他们讨夷组灭亡的最大仇敌就在眼前,报仇心切。而另一方面就是他们退无可退了。
正所谓“哀兵必胜”、“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屋子外头是将此地包围得严严实实的火付盗贼改官兵们,就算想逃也无路可逃。
既然没法逃跑了,那就豁出去!拼上一切地与眼前的仇敌殊死一战吧!
包围住青登的这6人,一寸寸地向前挪步,一点点地收紧对青登的“包围网”。
青登腰一沉,压低身体重心。双眼死死盯着从各个方向步步紧逼而来的敌人们。
这场“1vs6”、氛围紧绷得让人会不由自主地忘记呼吸的短暂对峙,在一瞬之间被打破。
啪沙!
青登听到身后传来榻榻米上积留的血水被踢踏的声音。
他连忙将脑袋一侧,用余光看向身后——一位又矮又丑、并且还留着难看到极点的月代头的丑逼,一手提着用榻榻米做成的“盾牌”,一手抓刀,“哇呀呀”地冲向青登。昏沉烛光下,白刃寒光闪闪。
同一时间,其余方向的敌人也动了!他们配合着丑逼,对青登发起夹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独臂武士等人手里的刀、“盾牌”即将砍中青登、堵住青登的电光火石之际,青登就地朝前一滚,从某俩人的站位间隙中滚过。
在不顾榻榻米上肮脏的血污,“骨碌碌”地滚至安全地带的同时,青登顺势捡起了适才被他斩落的那只“独臂武士”的左衣袖。
“哇呀呀哎呀!”
离青登最近的某人回过身来,腾空跃起,一边将手里的“盾牌”紧紧护于身前,一边挥动手中刀,刀锋呼啸着直奔青登脑门。
青登就等着这一瞬间。
他猛地一扬左手,将刚刚被他捡起的那只断袖,像撒网一样朝该敌脸上扔过去。
此人千算万算,也算不到青登居然会对他使用这么卑鄙无耻的招数。
对青登的这记“以衣蒙眼”始料未及的他,被断袖不偏不倚地盖中脸庞。
霎时间,眼前再不见青登的身影,只看见一截在各种意义上都近在眼前的断袖。
“呜!”
他本能地发出惨叫。
这时候,独臂武士扯着嗓子对他发出警告:“安斋!快退!”
独臂武士的这声警告纯属多余——就算没人来提醒,他也知道:目下暂失视力的他,非常危险!
他一边急速后退,一边将左手里的“盾牌”紧紧护于身前并丢掉佩刀腾出右手,将挂于脸上的断袖一把扯下。
带有些许暖意的昏黄烛光,重新照进瞳仁——而一同映亮其眼珠子的,还有一道向他脖颈直袭而来的银白之光……
青登在扔出断袖的同一瞬间,就已着手准备反击。
他踏步向前,挥刀直击此人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