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晗思绪扰乱,难得睡晚了些,翌日险些错过了请安的时辰。
顾不上用早膳,顾晗匆匆带着玖念和小方子前往坤宁宫请安,途中才知晓昨日朝阳宫的后续,和小方子猜测的一样,何修仪的确领了个奴才回宫,却并非谢长案。
对此,顾晗只简单地应了声,再无其他。
她知晓凭借谢长案的能耐,只要给他机会,他总能活得很好,那些年他名满京城,倚仗的可并非只一张脸。
小方子和玖念不由得都偷看了她一眼,不知是不是她们的错觉,总觉得主子在对待这件事上冷静了不少。
刚到坤宁宫,顾晗就撞上众人打量的视线。
其余妃嫔都想知晓,顾晗凭甚能在短短时间内让皇上升了她的位份?可不论如何打量,她们也看不出顾晗究竟有何特殊之处。
顾晗无视这些目光,刚要入座,就被坤宁宫的人拦住:
“美人的位置在这儿。”
顾晗恍然,她升了位份,连在坤宁宫的座位都跟着有了变化,她坐在渺美人的对面,刚坐下,就对上渺美人的视线,渺美人只轻轻一瞥,就移开了视线,不曾有交谈,细微处皆可见其性子冷清。
渺美人冷淡,顾晗也不会自顾自地和她说话,她不着痕迹地扫了一圈,才发现,属于何修仪的位置上没有人。
等皇后出来,顾晗才知晓,原来何修仪告了假。
她本就无甚恩宠,自然也不在意绿头牌时否被摘下。
顾晗心中略闪过失望,不可否认,她今日紧赶慢赶地来坤宁宫请安,也抱了分看戏的心思,昨日两道圣旨同下,她真想知晓,何修仪能否像昨日一般高傲?
太后将要回宫,皇后有很多事要忙,请安散得很快。
午时烈阳晒人,顾晗没有心思在外逗留,直接回了长春轩,没有多久,坤宁宫就送来了赏赐,紧跟着,其余妃嫔的贺礼也陆陆续续送进长春轩。
贺她升位。
贺礼基本都是用穿用戴的物件,很少有入口的东西,顾晗着重看向翊安宫送来的那个琉璃花瓶,花瓶呈紫红色,做工精细,一瞧就甚为贵重。
可让顾晗注意到这个花瓶的,却并非这些原因,她看着瓶口的花纹,一时有些分不清那就究竟是牡丹还是芍药,可不论是什么,都可以从其中窥探些淑妃的野心。
玖思顺着主子视线看去,顿时满眼惊艳:“这花瓶真好看,御花园中芍药开得正好,明日奴婢就去采摘些回来,刚好用上。”
顾晗轻拧了拧细眉,须臾,推开花瓶:
“记录在册,收进库房中。”
玖思一愣,有些迟疑:“不摆在殿中吗?”
顾晗眸色稍深,她轻垂下眼睑,温声说:
“这般贵重的物件,磕着碰着就不好了。”
玖思不傻,一听主子这么说,就知晓她有自己的用意,不然主子什么好东西没有见过?一个花瓶而已,做工再精细,也不值当主子这般小心。
和翊安宫送的贺礼相比,娴泠宫就很中规中矩,一个瓷玉花瓶,算不得多精贵,可顾晗不得不深思,两宫同时皆送花瓶,是恰好还是有意?
但不论如何,翊安宫送来的花瓶她没有用,娴泠宫的自然也不会用。
顾晗没有一一看下去,让玖念全部记录在册,送进库房中。
半晌,玖念回来道:“除了何修仪,其余宫中都送来了贺礼。”
如今朝阳宫和长春轩的关系,哪怕何修仪送来了贺礼,顾晗也不可能用上。
所有,顾晗根本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不论后宫再有多少热闹,妃嫔的重点向来都是皇上,然而自从顾晗升位后,皇上一连数日都没有进后宫,顿时间,后妃都蔫了下来,连看热闹的心思都没有了。
皇上不进后宫,何修仪告假,自进宫起,顾晗终于过上一段轻松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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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宫中。
容玲推开楹窗,遥遥地就听见正殿中的动静,有宫人捂着脸颊,泪眼婆娑地跑出来,手中还拎着打扫工具。
离得这么远,容玲都打了个寒颤,这些日子,正殿一直这般闹腾,害得容玲只敢待在宫殿中,生怕一出去,就招了何修仪的眼。
容玲闷闷地喝了口茶水:
“也不知何时才能消停。”
宫人小久刚去中省殿领了这个月的冰,摆在冰盆中,在一旁轻轻摇着圆扇,殿内顿时升了一股凉意,甚是舒适。
宝林的份例少,用冰也很节省,多亏了长春轩偶尔匀些过来,这个夏日倒也不难过。
小久听见主子的话,眼神一闪,压低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