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三年前稀里糊涂的yī • yè • qíng是个意外,那么再往前推,推到七年前的云江市一中。
如果那个小竹子一样的少年还记得自己,那么现在会不会是完全不同的结局。
可惜当初高三时候的自己一次都没有鼓起勇气去试图认识他,如果认识了,交换了联系方式,三年前同在北美的时候就不会让他孤身一人经历那种事。
这么想着,车开上了绕城高速,趋于平稳,他靠在座椅里昏昏欲睡。
那抹白月光如今就住在自家里,他却什么都不敢问,什么都不敢说。
他像是站在夜空下,端一盆水,那盆里映出月亮,他不能动,他胳膊酸痛到浑身颤抖都不能动,不能放下。
因为那是他离月亮最近的办法。
他必须保持理智,不能问出口。理智告诉他不能问,不能问为什么三年前做完不辞而别。
冥冥中路鸣舟能感受到,自己会无法接受楚焕枝给出的理由,或者他自己根本不会想去面对。
他病态的,觉得把那抹天边的白月光锁在自己的别墅里,一两天也是好的。
途中堵车,一个半钟头后抵达赛场,路鸣舟醒了过来。
“走,”汪晟说,“抽根烟去。”
路鸣舟嗯了声,回头对队员们说:“你们去签到,然后去休息室。”
市体育中心已经有几支队伍的车到了,他们去吸烟区的路上和认识的同行打了招呼。
汪晟太熟悉路鸣舟现在这张脸上的表情了,点上烟,“你这么多年,和那大美人一点联系都没有?”
“……有吧。”路鸣舟吐出一口烟。
汪晟来兴趣了,“那你问了没,为啥丢你一个人,自己先跑了。”
“没问。”
“嘶……”汪晟不理解,“你耿耿于怀三年,为什么不问问呢,你被人一枪头了你不看看死亡回放?”
汪晟接着说:“老路,人可以死,但人要死个明白。”
“……没必要。”路鸣舟把烟叼上。
两个人沉默地抽完烟。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你活烂?”汪晟忽然问,“一个猜想,不一定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