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施主,未得主人允许擅自闯入,此乃盗匪之举。”白净僧人面沉如水,但却并未有愠色,即便他的同伴大胡子阿木就死在眼前。
“失礼,失礼了,”陆寒江抱拳致歉道:“不请自来实非所愿,因这事态紧急,不得不如此,大师榻下可有雅间,此地可不是谈话的好地方。”
白净僧人沉默着盯着陆寒江看了一会,然后说道:“请随贫僧来。”
说罢,他率先转身迈开步子,陆寒江慢慢跟上,顺带偏过头看了一眼房中景象,先前那惊慌失措的女子此刻正跪伏在地,边上大胡子阿木尸体还有余温。
他们这群人似乎天性凉薄?陆寒江这样想着,又扫了一眼前方的白净僧人,心中又道,也或许是个人的认知不同。
白净僧人将陆寒江带到了隔壁的屋子,这相连的两间屋子只有一面徒有其表的墙壁分割,墙上绘着佛门壁画,屋内摆满了佛像经文。
陆寒江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里的陈设,好奇道:“大师竟真的是佛门中人?”
那白净僧人席地坐下,坐西朝东,平静地说道:“贫僧自小熟读佛法,自然是佛门弟子。”
“佛家讲慈悲,缘何大师却与众不同?”陆寒江负手而立,问道:“那胡僧应该是你同门吧,师弟还是师侄?本公子杀了他,你竟半点反应也没有?”
“月施主是被这中原佛门给蒙骗了,佛家谈六道轮回,神方能慈悲,人唯有罪恶......况且,阿木是贫僧的奴仆,并非同门,施主要杀他并无不可,用钱财买下他这条命即可。”那白净僧人澹澹地说道。
“嚯哦,”陆寒江怪叹一声,眉头微挑:“大师这番言论倒是令人称奇,都说这外来的和尚会念经,果然是不同凡响啊,不过嘛,本公子囊中羞涩,钱财一分没有,倒是有一条消息,于大师而言,说不定足够值钱,大师可想要听听?”
白净僧人双手合十:“月施主请说。”
陆寒江笑着,随手拿过一尊小佛像打量,慢悠悠地道:“本公子的身份你应该已经猜到了吧。”
白净僧人点头:“江湖传闻,月施主与锦衣卫暗中勾结,今日所见,足可说明此言非虚。”
陆寒江把玩着手里的佛像,这和中原佛门的塑像大有不同,不再是慈眉善目的菩萨罗汉,而是一副足可被那礼法大家称之为邪物的模样。
佛像的构成是一对男女,男子盘膝而坐,女子面向男子,双腿张开,坐在男子腿上,两人四臂相拥,身体紧紧相贴,赤身luǒ • tǐ作交合状。
陆寒江杂学颇多,也曾听闻西域佛宗有一另类分支,其法门核心取自“男女双修”的教义,因太过惊世骇俗,即便是在众多魔门之中,也是独树一帜。
“还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陆寒江低声一叹,然后将手里的佛像掰成两半丢到一边去,白净僧人见了面色一沉,却并未出声喝止,只是看向对方的目光,愈发冷漠。
“咳。”
陆寒江咳嗽一声,转而对白净僧人说道:“既然大师知道,那本公子也不隐瞒了,锦衣卫早就注意到了此地的县令方化羽,他是梅华书院弟子,如今为谁效忠,你们应该知道,所以他和锦衣卫的恩怨,你们也该猜得到。”
这是谎言,方化羽就任县令一事十分低调,此前陆寒江根本就没注意过这个人的动向,此次发现完全是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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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话在白净僧人听来,就别有一番味道,越是谨慎的人,就越是不相信巧合这种小概率事件,他们会本能去思考其他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