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京中街道上依旧是车水马龙,人堆中贩卖的南北西东美味小吃,既便宜又色香味全,这晚街光景少了一些都城的严肃,却多了几分亲切的繁华。
昭子义领着天泉穿过灯火通明的街道,来到一家名为“醉翁”的酒楼之前。
“此楼所售卖的酒水,乃是京中数一数二的上品,无论设宴还是送礼,都是极为合适的,天泉道长请。”昭子义介绍完后,和天泉一道上了酒楼的二层雅间。
两人入座之后,昭子义先是让小二上了一些茶水,然后他看向天泉问道:“天泉道长,你那几位师兄没有一起来吗?”
天泉摇摇头,说道:“此事能成与否还是未知,我想着,等到有结果了,再与他们说明。”
昭子义和天泉此来就是为了宴请那位杨家公子,从而通过他试着说动锦衣卫头子卖个人情,最后再把南山仙人的尸首带回去。
本来此事应该叫上南山仙人那几位在京中的弟子,但天泉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尽管不该在背后指责几位师兄的过错,但天泉也看得出,南山仙人一脉对于他和他师父的态度并不友好。
而且就如同他自己所说,这事的成败还没有彻底落定,他急匆匆告诉人家,未必是好事。
两人等了大概一盏茶的工夫,门外便传来动静,杨致远笑呵呵地走了进来:“昭公子,久仰大名,今日蒙邀得见实乃在下之幸,咦,这位是?”
杨致远场面话说完之后,才注意到昭子义并非一人来赴宴,对方身边还有一位身着道袍的少年,这模样打扮倒是让他略感稀奇。
“贫道青城派弟子,天泉,见过杨公子。”天泉彬彬有礼地道。
“原来是青城派的道长,在下失礼,两位快请坐。”杨致远虽是如此说的,然则他眼中的轻视却是显而易见的。
不过这倒也不能怪杨致远眼高于顶,他本就京中gāo • guān公子,出身富贵,将来必定也是要跟着他爹的脚步踏上仕途的,对于江湖上的白丁,他并不会放在眼里。
看在对方是道家弟子的份上,杨致远所为勉强不算失礼,但昭子义还是皱了皱眉,他本想开口替天泉正名一二,却被后者悄悄拉了下衣角。
天泉暗中朝他使了个眼色,两人对视一阵,昭子义这才作罢。
客人到了,这菜肴自然也就依次上好,三人一面用饭一面谈论些闲事逸趣,昭子义和杨致远聊得兴起,天泉偶尔插上一嘴。
酒过三巡,菜已五味,杨致远面色微红,看似酒色稍醺,他放下了杯子,率先进了正题。
只听杨致远说道:“昭兄盛情,在下本不该如此说话,你我虽有一层缘分在,但毕竟此前素未谋面,所以还请容在下失礼问一句,昭兄今日宴请,可是有事相求?”
杨致远此话让昭子义和天泉都微微坐正了身子,两人对视一眼,还是由前者先开口。
“杨兄快人快语,既然如此,那么在下也就直言了,”昭子义先是赞了一句,然后说道:“今日请杨兄前来,实则是因听到京中传闻说杨兄与陆指挥使私交甚好,不知此事确否?”
“哈哈哈,那是自然,”杨致远哈哈一笑,颇为自得地道:“我与陆大人交于微末之时,那时陆大人位不过千户,我与他已是十分要好的朋友。”
昭子义闻言嘴角微微一抽,他还是头一次知道锦衣卫千户也能够叫做“微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