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夫面皮僵硬,愣了好一会儿。
车夫对祁欢与他的对话只听了个一知半解,见他站立不动,便就催问:“大夫?您……是要留下来吗?”
胡大夫一激灵回过神来。
转头去看,帘子垂下,已经将车上祁家姐弟遮了个严实。
再回想之前祁欢意味深长看他的那一眼,他便觉得脸上刺刺痒痒的,很不舒服。
本能的抬手搓了搓脸,然后仍是笑呵呵的坐到车辕上。
祁欢坐在马车里,一直有注意外面的动静。
她原以为这胡大夫被自己戳破身份,便不会再随她一道儿,却见这货居然没脸没皮的又蹭上马车,心中觉得有趣,不免会心一笑。
等收回视线,见祁元辰正瞪着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瞧自己,就又摸摸他的脑袋,温声安抚:“累了吧?咱们这就回去了。”
她明白胡大夫之前提点她的意思,如果想要引蛇出洞,她倒是真可以拿洪家那孩子的命赌一赌,看幕后黑手一计不成,会不会来害了洪家的孩子,以嫁祸给她。
之前对方动了她屋里熏香,又阻挠郑妈妈去请大夫,旨在要她的命。可是在这个女子受礼教约束极重的古代背景下,一个闺阁千金背上人名官司,名声扫地,也一样可以彻底毁了她,让她立刻成为家族的弃子,不死也等于废了。
时代的大背景下,穷人的命,最是轻贱不值钱。
洪家人虽是因利所趋,有对不起她,但是说到底不过一家子苦命人罢了,初来乍到的祁欢确实做不出拿人命当棋子这样的事。
现在由胡大夫出面,彻底断了后患,她也不想再追究洪家这两夫妻。
马车出城之后,山路不平,走的晃晃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