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梁瑄的咽喉被那轻软的纱布束缚着,像是被人拉了一道沉重的锁链,只要那个装腔作势的人稍微一用力,就会让他窒息。
梁瑄抿直唇角,冷眼看他,心里已经十分不耐。
“岑董如果不想放我走,杀了我就是。”
“就算是癌症晚期,也还是有痊愈的希望,为什么这么轻易就谈起赴死?”岑有山轻轻拍他肩膀,眼神里是莫名的同情。
梁瑄看过无数种同情的眼神。
事不关己的冷漠,感同身受的善意,虚张声势的做作,还有力不能及的悲叹。
可岑有山的表情明显不属于其中任何一种。
就好像,渔夫对着网里的鱼儿感慨生命短暂,刽子手行刑前叹息罪不至此。
虚假的怜悯,真实的傲慢,冷血糅杂着感性,不伦不类。
可很快,梁瑄就意识到了什么不对。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生病了?”
岑有山没直接回答,而是一直用那种博爱的眼神看着他。
“莫非...”
梁瑄喉结很缓慢地下滑,心口涌上一股不明不白的寒意。
很快,他就明白这股寒意从何而来。
因为他的父亲,正慢慢地从门外走进来。
茶叶二两
有些人,确实不配做父亲(
第60章
梁沛从梁瑄面前路过,却没有停留,奔着岑有山跑去,恭敬地在幕后黑手面前俯首称臣。
梁瑄眼睁睁地看着父亲弯下了他的脊梁,深深地,跪了下去。
他俯首帖耳,用头去蹭岑有山昂贵的裤脚,仿佛在嗅一朵馥郁的玫瑰。
梁瑄不敢相信。
他甚至不能呼吸,因为这画面太过惊悚,是连最可怕的噩梦都抵达不了的罪恶深渊。
岑有山接受着梁沛的行礼,像拍狗一样,轻抚他的脑袋。
他的眼睛里没有鄙夷,只有同情。